第5章 5

醫生要求住院三天觀察，時念收拾好心情安心養身體。

第二天剛醒，就看到一個身影在床邊給她擦手。

“念念，你暈倒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楚聽序聲音急迫，還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心疼。

剛醒的片刻，時念意識慢慢回籠，還沒張口說話，就被眼前人一句反問給堵了回去。

不給他打電話？

就是因為打了，才知道他原來不是清冷禁欲，麵對心愛的女人，他能那樣放肆沉迷。

昨晚手機裏那道低沉的喘息聲像魔咒，揪著時念不放。

她沒理會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時念出院的那天，楚聽序親自接她回家。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裝，襯得整個人愈發挺拔清雋，站在病房門口時，手裏還捧著一束白色鬱金香。

花瓣上沾著晨露，像是精心挑選過的。

“臉色總算是好些了，念念受苦了。”

他走近，將花遞給她，聲音低沉溫和。

時念沒接，隻是看了看他的雙眸。

“好多了，走吧。”她輕聲回答。

楚聽序自己抱著花，淡定地衝著她點了點頭，還很自然地伸手替她攏了攏外套的領子，動作熟稔。

可時念知道，這隻是他習慣性的體貼，與愛無關。

今天是老宅每月的家庭聚會日。

他們要一起回去。

楚家的家宴設在老宅，古樸的中式庭院裏張燈結彩，傭人們穿梭其間，氣氛熱鬧而溫馨。

時念挽著楚聽序的手臂走進大廳。

楚爺爺一見到她，眼睛便亮了起來，招手讓她過去。

“念念啊，怎麼瘦了？”老人家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心疼，又哼了一聲，轉頭瞪向楚聽序。

“你怎麼照顧媳婦的？讓她病成這樣？”

來自長輩的關心，讓時念心裏泛起一股暖流。

爺爺對她一直都很好。

楚聽序神色未變，隻是唇角微揚，語氣溫和地解釋，“是我的疏忽，以後會不會了。”

他說得誠懇，連時念都恍惚了一瞬，仿佛他真的會在意她的身體。

以前的他確實是能說到做到的。

會在夜裏替她掖好被角，會在她疲憊時給她一個依靠的肩膀。

可她知道，現在不會了。

楚爺爺滿意地點點頭，又笑眯眯地看向時念，“你們結婚也有三年了，什麼時候讓我抱曾孫啊？”

時念指尖一顫，下意識看向楚聽序。

他神色如常，甚至帶著一絲淺笑，語氣不甚在意，“念念還小，我舍不得讓她這麼早生孩子。”

還小？

時念低下了頭，抿著唇沉默。

說她年紀還小隻是借口，他不過是不想讓她生下他的孩子罷了。

楚爺爺還想再說什麼，楚聽序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屏幕，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站起身，“爺爺，我去接個電話。”

時念的視線落在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上，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裙角。

她太熟悉他這樣的反應了。

隻有一個人的電話，能讓他連家宴都顧不上。

果然，沒過多久，楚聽序回來時，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爺爺，公司有點急事，我得先走。”他語氣平靜，可時念卻從他緊繃的下頜線看出了他的焦躁。

楚爺爺皺了皺眉，“什麼事這麼急？連頓飯都吃不完？”

他沒解釋，隻是微微頷首，“抱歉。”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甚至沒看時念一眼。

時念坐在原地，指尖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她忽然開口，“是薑靈微嗎？”

聲音很輕，卻讓整個餐桌瞬間安靜下來。

楚聽序腳步一頓，回頭看她，眼神晦暗不明。

下一秒她抬起頭，笑了笑，“你去吧，別讓她等太久。”

反正也攔不住他。

她的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體貼。

可楚聽序卻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關心薑靈微那邊，摸了摸時念的頭後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時念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淡去。

楚爺爺歎了口氣。

隻是拍了拍她的手，“念念，別往心裏去，聽序這孩子......”

似乎不知道怎麼幫親孫子解釋，老爺子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

真不知道那那小子怎麼辦？

就是可憐時念著丫頭了。

“爺爺，我沒事。”時念打斷他，聲音輕柔，“別耽誤了時間，我們快吃飯吧。”

反正再過十幾天，離婚冷靜期就過了。

等一拿到離婚證，她就徹底自由。

時念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楚爺爺碗裏，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仿佛剛才的插曲從未發生過。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裏那根繃了太久的弦，終於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