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待不下去了,找了個借口躲了出來。
隔壁就是皇冠KTV。
活動結束得很快,他們一行人已經過去了。
去之前楚聽序給她發了條消息,叮囑她別走失了,他那邊走不掉沒辦法來接她一起過去。
時念不在乎這種小事。
來之前她沒想到會了解到他的過往,她緩了很久才恢複了呼吸頻率。
沒事,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了。
心痛到一定程度,就會麻木。
包廂門開時,她看見楚聽序坐在最暗的角落,領帶鬆垮地掛在脖子上,水晶方杯裏的液體已經見底。
怎麼這副模樣?
“我去,這麼多年了,薑靈微對楚聽序的殺傷力還是這麼大。”
不知道誰小聲嘟囔了一聲。
時念轉頭看過去,看到了蹲在角落撿玻璃杯碎片的薑靈微。
那一身打扮......應該是KTV的服務員。
薑靈微的白襯衫被彩光染成紫色,發尾掃過楚聽序肩膀,“不好意思,先生需要續杯嗎?”
她的聲音像浸了蜜的刀,又甜又具有迷惑性。
時念看見她的丈夫喉結滾動了一下,卻用足以凍傷人的語氣回了一句——
“不必。”
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對方也沒反應。
仿佛根本不在意身邊是誰。
隻在意那個他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人。
接下來的四十七分鐘,楚聽序喝了三杯加冰威士忌,時念出聲讓他少喝一點,沒有得到回應。
“我去洗手間。”楚聽序突然起身。
鬼使神差般,她下意識跟了過去。
他喝了那麼多酒,萬一摔了怎麼辦?
消防栓箱的玻璃映出糾纏的人影,楚聽序按住薑靈微的雙手,手掌墊在她後腦勺與瓷板之間。
這個曾經讓時念心動的保護性動作,此刻正在另一個女人身上重演。
“我就這麼麵目可憎嗎?讓你恨不得躲的遠遠的。”
楚聽序的聲音啞得可怕。
下一秒,他重重地吻了上去,不顧薑靈微的掙紮,勾著她纏吻。
那樣認真,那麼癡迷。
愛與不愛原來這樣明顯。
有的人他拚盡全力也要留在身邊,有的人隻能得到他隨意的一句“試試看吧”。
如果心裏有放不下的人,為什麼要和她結婚?
時念想到這裏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一顆一顆往下滴落。
最痛苦的從來不是楚聽序不選她,而是她時念根本就不在他的選項中。
他的目光隻會為薑靈微停留。
一直都沒有其他人。
時念失魂落魄地出去了,頭重腳輕地無目的遊蕩。
她隻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去哪裏,慢慢地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打電話通知家屬,你需要住院。” 護士一邊調試點滴,一點提醒她。
時念意識恢複了一些,顫抖著找出手機。
撥通了楚聽序的手機。
很長時間對麵也沒被接通。
她又繼續打了兩個電話,在她以為不會有人接了的時候,沒想到卻聽到一陣讓她心寒的聲音——
“薑靈微,你這輩子也別想擺脫我。”
沙啞的男聲摻雜了情欲。
之後便傳來喘息聲和細碎的呻吟聲。
電話沒人掛斷,也不知道那邊是誰接通的。
時念臉色更加蒼白,在聽到後麵對麵傳來的吱吱呀呀的床板搖晃聲,她再也撐不住,掛斷了電話。
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身體的不適已經被心底席卷上來的痛楚蓋過,隻剩難言的酸澀。
“我自己簽,謝謝。”時念對著護士道。
聲音低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