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媽曾經是家裏對我最好的人。

剛上小學那會兒，家裏的錢都被我爸和我奶管著。

開學時，我找他們要錢買鉛筆，卻被劈頭蓋臉一頓罵。

【賠錢貨，早知道就該讓你在家幹活。】

【讓你念了書，你居然得寸進尺，現在還敢要向家裏要錢了？】

第二天，我媽專門跑到學校裏找我。

當時還在上課，她把我叫到教室外麵，塞給我一個破布包。

裏麵包著她偷偷給我買來的幾隻鉛筆，錢是她挖野菜去賣得的。

她怕被家裏人發現，所以到學校親手交給我。

【省著點用，躲著點你爸和你奶，知道了嗎？】

我揣著那個破布包回到教室時，真的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還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把我媽帶出這個家，讓她過上好日子。

這件事我記了好久，當時的場景至今都曆曆在目。

可等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租了房子，想接我媽來城裏住，她卻每次都說放不下爸和耀祖。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我姐在她眼裏就變成了提款機。

而且無論我們打多少錢給她，她都會一分不留的花在弟弟身上。

然後為了那個無底洞不斷榨取我們，也榨取她自己。

畢業這三年，我每次好不容易攢了點錢，都會被各種事情一鍵清空。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我媽是被什麼東西奪舍了，眼裏隻剩下寶貝兒子，卻一點都看不見兩個心疼她的、心力交瘁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