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寧軻離開後，我抱著膝蓋縮在沙發的角落裏坐了一整夜。

他那些話仿佛還殘留在房間裏，在黑暗中刺痛我的耳膜。

“你知道我這五年怎麼過來的嗎？你欠我太多了，這是你該還的債！”

“解思梧對吧？他抱你的手是左手還是右手？我該卸掉他那隻手？”

寧軻變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吃不飽飯還要給流浪貓買香腸的貧困生了。

他再也不是被我騙吻後耳尖紅得滴血的清純大學生了。

第二天，寧軻讓人送來了日用品，還搬來了店裏的花和冷藏櫃。

看著滿屋子的珊瑚落日，初見他時的心動已變成了滿心淒涼。

門鈴再次響起時，我以為是寧軻，沒想來的卻是蔣雨涵。

她看到我，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問。

“那個......寧總讓我在這準備花。”

我不想傷害她，隻能隨口扯了個鬼都不信的謊。

她故作鎮定紅著眼角問起了手捧花的設計。

“其實我喜歡鳶尾，他不知道。”她沒頭沒尾地說道。

“他以前最討厭芍藥，公司周年慶，助理不知情給他準備了芍藥，他當場就辭退了助理。”

“可我們的訂婚他卻選了芍藥。”

我轉身挑了一支鳶尾，又找了幾支別的花試著搭配。

蔣雨涵坐在沙發角落裏自言自語說著。

“寧軻這個人很悶，一開始是我主動的，有次我帶他去酒吧，教他怎麼喝龍舌蘭，他突然吻了我，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他不喜歡我。”

我握著花枝的手一頓，腦子裏突然閃現出過往的畫麵。

我記得第一次帶好學生寧軻去酒吧，我點的就是龍舌蘭。

我故意把海鹽倒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後輕快地舔掉那些鹽粒，咬了一口檸檬，捏著盛滿龍舌蘭的小玻璃杯放到唇邊。

他整個人都快熟透了，我還在他耳邊故意問他學會了嗎。

蔣雨涵像極了當年的我，不，她比當年的我更好，她能給寧軻熱烈的感情，她沒有出生在一個錯誤的家。

“寧軻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你離開對誰都好。”

我怔怔地看著蔣雨涵，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而且，我懷孕了。”

豆大的眼淚猝不及防落在了手背上。

我撇過臉去擦掉淚水，輕輕說了聲：“恭喜。”

蔣雨涵離開後，我就動了離開的心。

可寧軻的人一直跟著我，到最後他幹脆求我回去，他不想搞丟了工作。

夜裏寧軻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公寓。

一進門他就把我抵在牆上，粗糲的胡茬磨在我鎖骨上生疼。

“又要丟下我是嗎？”

他掐著我的後頸，那暴戾的吻裏沒有一絲溫情。

“寧軻你鬆手......”

“我偏不！”

他發狠地掐著我的腰，低頭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疼懵了，順手抄起一件物品砸在了他頭上。

一聲悶響後，鮮血順著他的臉頰落在了白色的襯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