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亂地給他處理傷口,疼痛似乎喚回了他幾分清明。
他區腿坐在門口的地上一言不發,露出的腳腕上一道經年已久的疤痕。
他冷冷開了口:“訂婚儀式後你就滾。”
“好。”
我知道我們早就結束了,可親耳聽到這句話,我的心還是針紮一般的痛。
那天之後,寧軻再也沒回過這間公寓。
不知道是因為被迫斷了藥,還是寧軻的訂婚臨近,我的情緒越來越低沉了,有時候半天坐在窗戶前,什麼都做不了。
訂婚儀式那天,我早早到了現場。
他的訂婚不像訂婚,更像個發布會,主舞台的背景都是新品的巨幅廣告。
儀式過半,訂婚的流程就走完了,下半場直接切換到了新品的介紹。
“見過資本聯姻,沒見過這麼資本的,寧總是個狠人,連訂婚的流量也一點不浪費。”
“上個月我在酒會上見到過寧總和他女朋友,當時他們還挺恩愛的,怎麼到訂婚演都不演了?”
“聽說寧總金屋藏嬌被發現了,蔣家的臉上怎麼掛得住?”
周圍的人議論著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
台上的VCR還在播放著最新智能家居係統心苑的介紹。
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寧總,能跟我們分享一下,新一代的係統為什麼叫心苑嗎?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隻是大家投票選出的一個名字,沒有什麼特殊含義。”
滋啦一聲,音箱發出一聲嘯叫聲。
台下的人不依不饒問道:“聽說寧總有個初戀,名字裏也有個苑字,請問這到底是刻意還是巧合?”
寧軻臉色一黑,“我不回答捕風捉影的問題。”
那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捕風捉影?那寧總大概是沒見過這段視頻了。”
現場的大屏幕突然一黑,隨即播放起一段像素極差的視頻。
視頻裏幾個外國人發出一陣嬉笑聲,緊接著水聲和中文的哀求聲遠遠傳來。
我的血液頓時凝固了。
“寧總可能不知道,視頻裏是加國的一家精神病院,每一個入院的病人都會先用高壓水槍清洗幹淨。”
視頻裏赤身的女孩被嗆得直咳嗽,哀求著喊著:“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我沒有生病。”
“寧總恐怕不知道吧?您的初戀就是個神經病!你用她的名字來命名新品,恐怕不太合適吧?”
“給我把視頻關掉!”寧軻大喊道。
他驚慌失措在人群中找到我,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蘇苑,那視頻是假的對不對?”
那些快遺忘了的疼痛似乎殘留在我的皮膚上,痛得我喘不過來。
在我站不穩時,一隻大手攬住了我。
我迷茫地看著解思梧的臉,淚水止不住的流。
“寧軻,你這個畜生!蘇苑吃了那麼多苦,留了一條命回來找你,你就這樣對待她?”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那無邊的黑暗吞噬了我。
耳邊隻剩下寧軻無助的哭喊聲:“蘇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沒有丟下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