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院子很漂亮，人很多，可惜這裏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心腹。

雲綰心下有一絲落寞，想到自己滅門之仇，重新揚起自己的笑臉，壓下心底的怨恨，在院子裏和其餘人打了招呼，物色一些機靈的年輕丫頭過來貼身伺候自己。

一個是春兒，另一個叫冬兒。

前者胖一些，後者瘦一點，也更沉穩，更機靈，若不是現在人手不夠，她也想在華容院安插探子。

或許是她已經入了王爺的眼。

管家過來稟告說：“王爺今晚上要在這留宿，請雲姨娘做好準備。”

一聽到這消息，天塌了。

急得雲綰趕緊去了府醫處，從他那裏騙到一些藥材。

看著自己製作出來的香料，雲綰欲哭無淚。

“就這點效果，不知能不能蒙混過去。”

她製作的是一種以草藥做成的迷魂香，味道類似梨花香，可要是聞久了，會出現幻覺和乏力。

再加上她做的不多，不知效果如何。

夜晚，雲綰不怎麼笑的出來。

春兒不解，問道：“姨娘，王爺今晚上要來了，為什麼奴婢覺得您不是很開心呢？”

雲綰臉皮一僵。

“春兒啊，他都能當我爹了。”

不僅如此，他還是自己的仇人，又老又醜又暴躁，那裏比得上年輕俊美的公子？

“姨娘不喜歡王爺嗎？”

冬兒平靜地問道，親眼見到雲綰點下頭，茫然了一下後，神色鑒定，道：“奴婢是您的人，隻站您這邊。”

還沒怎麼管教人的雲綰：“......”

不多時，外頭傳來打鑼的聲音。

她知道，是王爺來了。

她抿著唇，臉上掛著笑容，站在屋簷下等待王爺的到來。

他一到，雲綰就上前行了一禮，神色嬌俏。

“王爺可是查到縱火的凶手了？”

這話令他黑了臉。

“找到了。”

王爺雙手負背，大聲說道：“是幾個小廝縱火導致，已經處理了。”

雲綰渾身一寒。

她不知王爺會怎麼處理他們，但她知道的是，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華容院裏禦蛇的人也沒有線索，日後想要對付它，怕是不能光明正大了。

這一刻，雲綰感受到了王爺的意思，火熱的目光落在身上，直白的凝視，令人惡心。

她嬌笑著說道：“王爺來妾身這邊，王妃要是不高興，那該怎麼辦啊？”

茶言茶語，惡心人的話一出，雲綰就看到王爺欣慰喜悅的眼神，氣得雲綰抽了一下嘴角。

“她已經老了，今後起，管家權在你身上，旁人越不過你去，雲兒，走，隨本王去房間。”

去房間？

去做什麼不言而喻。

“是。”

雲綰行禮，乖巧的行走在他身後，低垂的眉眼下古井無波，暗藏殺意。

入了房間，雲綰臉色通紅，柔聲道：“王爺，這白天的，是不是有點......”

她抬頭，眼裏全是羞澀，一副高興到極點，又不得不為他考慮的樣子，瞬間就擊中他的心。

多少年了？

十幾年了，他已經十幾年沒有這麼動心過，被衝動支配的感覺讓他有種重回年少時。

他大手一揮，笑道：“本王是王爺，府邸裏的人都聽本王，不過是白日，有什麼擔心的。”

“雲兒，別擔心，一切有本王在。”

雲綰瞳孔一縮，心下咒罵，視線遊移到香爐時，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

她走到桌上，倒下一碗茶，並拾到王爺身邊。

“王爺。”她矯揉造作，偏著臉，以至於王爺是覺得她在不好意思，哈哈大笑過後，一把將茶飲下。

雲綰見他喝下加了料的茶，也很開心，將人哄到床邊，看著他爬上去以後像個蛆一樣蠕動。

不耐煩的脫下衣服後，雲綰覺得辣眼睛，來到屏風身後站了會兒，嗤笑一聲，坐到桌上吃起果子來。

然而，中了藥的王爺自以為無敵於床上，嚷嚷著叫水，雲綰本不想搭理，但又想到了某些人，便壓著嗓子喊春兒叫水，一連五次，震驚了整個後院。

棲梧院。

屋子裏響起佛珠斷裂的聲音，同時還有一個花瓶碎去的聲響。

王妃扶額，閉著眼眸，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語氣顫顫：“五次水？”

“嗬，新歡勝舊人，周姨娘不中用了，就開始寵姓雲的了，他可真是喜歡啊，連到晚上都忍不住。”

譏諷的話從王妃口中說出，很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秋棠遞上一盞茶，安撫道：“王妃消消氣，她不過是個姨娘而已，再得寵也越不過您去。”

王妃睜開眼，歎了口氣。

“是越不過我，可是你說，這王府的管家權，她有一半，已經是削我半條命了。”

“王爺愛重她多一些，恐怕日後你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骨。”

她臉上陰寒無比，眉宇間已經有了殺意。

“王妃，雲氏得寵，但周姨娘也不好惹，想來要不了幾天，雲氏就該下去了。”秋棠說道。

下去？

下什麼地方？

那當然是下陰曹地府了。

秋棠見王妃不語，想來也讚同自己的提議，低頭退下去。

出了門，抬手招來三個丫鬟。

“你們去把雲姨娘得寵，一次喊五次水的消息傳進周姨娘的耳朵裏。”

話音落下，那三個丫鬟就垂著頭行禮，齊聲道：“是。”

三人退出棲梧院，將消息帶進了周姨娘的恩光院。

比起王妃的平靜，周蘊秀則是發了好大的火，把能砸的都砸了，連丫鬟上去勸都挨了巴掌。

唯一例外的則是小憐。

比起其他人，也隻有她敢上前去勸。

“姨娘，您莫氣，小心身子。”

“啪。”

周蘊秀滿臉扭曲，一巴掌扇在小憐臉上。

小憐神情迷茫。

“身子？什麼身子，我又生不出孩子來，有什麼好擔心的？”

“倒是你，怎麼那麼廢物，連個賤人都殺不死？”

小憐跪下。

“是奴婢的錯，求姨娘息怒。”

她知道周蘊秀指的是什麼，是她昨晚上沒把雲綰殺死的事情。

小憐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失敗了。

她垂頭傷心道：“請姨娘再給奴婢一次機會，讓奴婢去解決雲姨娘。”

周蘊秀怒不可遏。

“不許叫她姨娘，她就是個賤人，隻會勾引人的賤人！”

“如果這次還完不成，你就等著我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