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發丘指,廢掉了刀疤臉的右手。
那兩個原本配合默契的同伴,動作瞬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僵滯。
他們的戰術體係,是圍繞著隊長刀疤臉建立的。
隊長倒下的那一刻,他們的心,也跟著亂了。
林峰捕捉到了這一瞬間的慌亂。
他沒有給他們任何重新組織的機會。
隻見他手腕一抖,一截事物從他的袖中彈出,被他穩穩握在手裏。
那是一個小巧的木質方盒,上麵纏繞著猩紅的絲線。
墨鬥。
盜墓行當裏專門用來鎮邪畫線的工具。
此刻,卻成了林峰手中的致命武器。
他拇指一彈,墨鬥的線頭被彈出。
屈指一勾,那根浸透了朱砂與雞血的紅線,便在他指尖靈動地跳躍。
左側那名黑衣人看到隊長被製,怒吼一聲,舍棄了所有防禦,直撲過來,試圖以傷換傷。
林峰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他的身體向後一仰,腳尖在地麵上的一塊頭骨上輕輕一點。
整個人如同沒有重量的羽毛,向後飄出數米。
那黑衣人一拳落空,巨大的慣性讓他身形一個趔趄。
就在這個空隙。
林峰手中的紅線,無聲無息地甩了出去。
那根看似柔軟的絲線,在空中繃得筆直,精準地纏上了黑衣人前衝的腳踝。
林峰手腕猛地向後一拉。
“噗通。”
黑衣人甚至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麵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堅硬的骸骨堆裏。
下巴與碎骨的撞擊,讓他眼前一黑,當場就見了血。
剩下最後一人,看到同伴詭異倒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沒有再衝上來,反而發出一聲驚恐的怪叫,轉身就向來時的甬道逃去。
“想走?”
林峰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根本沒有去追,隻是將手中的墨鬥線,朝著那人逃跑方向前方的一根石筍,用力甩了過去。
紅線精準地繞著石筍纏了兩圈。
他將墨鬥的另一端,死死地踩在了自己的腳下。
一根橫亙在黑暗中的絆馬索,瞬間布置完成。
那亡命奔逃的黑衣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凶險。
他一腳結結實實地絆在了繃緊的紅線上。
“啊!”
一聲慘叫。
他整個人被那股巨大的力量絆得淩空飛起,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徹底不動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直播間的彈幕,在短暫的死寂後,徹底炸開了鍋。
【這是什麼操作?墨鬥線還能這麼用?】
【我他媽看到了什麼?武林高手嗎?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峰爺這是飛線纏人啊!】
【這已經不是技術了,這是藝術!殺人的藝術!】
【那三個人可是頂尖雇傭兵啊,在峰爺麵前,跟三個幼兒園小朋友一樣,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林峰緩步走到刀疤臉的麵前,探照燈的光柱,從上而下,將對方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照得慘白。
他的登山靴,緩緩抬起,然後重重地踩在了刀疤臉的胸口。
肋骨被壓迫的咯吱聲,清晰可聞。
“誰派你們來的?”
林峰的聲音很輕。
“有什麼目的?”
刀疤臉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但他眼中卻閃過一抹凶狠。
他咬著牙,一個字都不肯說。
“骨頭還挺硬。”
林峰低聲說了一句,臉上卻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緩緩蹲下身,將那枚一直握在左手的發丘天印,慢慢地按在了刀疤臉的額頭上。
“希望你的骨頭,真的有那麼硬。”
一絲冰冷到極致,又霸道到極點的氣息,從銅印上緩緩滲出。
那不是物理上的低溫。
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靈魂的陰寒。
刀疤臉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瞬間變得青紫。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被凍成了冰坨。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劇痛,從靈魂深處炸開,瘋狂地撕扯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從刀疤臉的喉嚨裏迸發出來,回蕩在這片死寂的骸骨坑中,顯得格外淒厲。
他渾身劇烈地抽搐,眼球暴突,布滿了血絲。
他想掙紮,卻被林峰的腳死死地踩住,動彈不得。
他想求饒,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那種痛苦,比任何酷刑都要恐怖一萬倍。
“我說......”
林峰將發丘印微微抬起一絲。
刀疤臉像是脫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裏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
“我說!我說!是南爺!江城鬼市的南爺派我們來的!”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著喊了出來,生怕慢了一秒,就要再次承受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鬼市?南爺?”
林峰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是個唐裝老頭......”
“是鬼市裏專門倒騰明器的大人物......”
“他在你的直播裏看到了發丘印......認定是真品,就讓我們來搶......”
在死亡的恐懼下,刀疤臉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江城,有一個不對外人開放的地下黑市,名為“鬼市”。
那裏是三教九流彙聚之地,專門交易各種見不得光的古董,也就是行內人說的“明器”。
而這位被稱為“南爺”的唐裝老者,正是鬼市裏勢力最大的幾個巨頭之一。
他手下養著一批心狠手辣的亡命徒,專門幹些黑吃黑的勾當。
這次看到林峰直播,認出了這枚傳說中的發丘天印,立刻就動了貪念。
林峰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
他又問了幾個關於鬼市地點與規矩的問題,刀疤臉都一一作答。
“那支同樣進了墓裏的科考隊,還有他們在主墓室門口發現的金屬凹槽,也跟他有關係嗎?”
林峰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科考隊?”
刀疤臉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茫然。
“什麼科考隊?南爺隻讓我們來搶印,沒提過其他人。”
這個回答,讓林峰的心,微微一沉。
他意識到,這將軍塚裏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除了想搶奪發丘印的“南爺”,至少還有另一股未知的勢力。
問完了所有問題,林峰站起身。
他看了一眼地上三個半死不活的黑衣人,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他走到那兩人身邊,在他們驚恐的注視下,抬腳,踩下。
“哢嚓!”
“哢嚓!”
兩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他直接廢掉了這兩人的腿。
然後,他走回到刀疤臉身邊。
“回去告訴那個什麼南爺。”
“這枚印,是我的。”
“再敢伸手,下次斷的,就是他的脖子。”
說完,他不再看這幾人一眼,轉身走到了直播鏡頭前。
探照燈的光,照亮了他冷峻而平靜的臉。
他對著鏡頭,緩緩開口。
“各位看到了。”
“盜墓這行,凶險的,從來不隻是墓裏的機關粽子。”
“更要防備的,是人心。”
說完這句話,他關掉了探照燈的強光模式,隻留下一束光暈。
整個骸骨坑,再次被濃鬱的黑暗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