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宏茂見狀皺眉,“你幹什麼?女兒那是跳舞的腿,這地板這麼涼,怎麼能跪?”
我嗤笑,“家裏都破產了,還學什麼跳舞?學費那麼貴,今天就去退了,拿出來補貼家用。”
女兒聞言麵露緊張,“那怎麼行?我馬上就要藝考了,媽你不是還說幫我拿到了大師課的名額嗎?”
大師課的名額我確實是拿到了,但是現在我不想給了。
我無所謂聳肩,“昨天你們跟我說家裏破產的時候,我就把名額讓出去了,丁靜淑的一節課十萬塊呢,我們哪裏上得起。”
女兒著急得眼眶都紅了,手指不停地拽許宏茂的衣擺:“爸......”
許宏茂板著一張臉,“你簡直鼠目寸光,事關女兒的未來,砸鍋賣鐵也要供。”
“好啊,”我話鋒一轉,“那把家裏的房子賣了吧,不然哪能供得起?”
“那怎麼行?”女兒和丈夫異口同聲。
我雙手環胸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撇了眼一旁一直如朵嬌花一般的沈冰冰。
“這不行,那不行,那就隻能看你的‘學妹’願不願意給我漲工資嘍。”
“我打聽過了,京都這邊跪式服務的保姆一個月至少十五萬,我曾經是專業的婦產科醫生,專業知識過硬,一個月要二十萬不過分吧?”
一想到前世,我那麼盡心盡力地伺候她,一個月才拿兩萬塊,我就心肝脾肺腎都疼。
索性是許宏茂給錢,那不如多敲點。
“二十萬?”沈冰冰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嘖”了一聲:“怎麼?不是說是知名舞蹈藝術家嗎?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
沈冰冰被我問得麵色漲紅,咬著下唇求救地看向許宏茂。
許宏茂瞬間擋在了她身前,指著我的鼻子警告:“你不要忘了,你母親還在醫院裏,沒有這份工作,你連療養院的醫院費都交不起。”
提到母親,我緊握的雙拳不住顫抖,“是啊......我母親還在醫院裏,那我更得多要點,一個月三十萬更合適。”
能讓許宏茂編這麼大一出戲騙我,不難猜想,他定是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沈冰冰已經四十出頭,本就屬於高齡產婦,她身體還不好,能安穩生下這胎的幾率很小。
前世,若不是我小心調養,她這孩子難以熬到生產那天。
他們找不到比我更專業的人,因為比我更專業的都在醫院。
沒人會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辭去京都的編製。
他們不吭聲,我便起身欲走。
有專業傍身,我不怕交不起母親的醫藥費。
相反,怕的是他們。
果然,我人還沒走到門口,許宏茂就叫住了我。
“三十萬就三十萬。”
我扭頭,假裝疑惑地衝沈冰冰挑眉:“學妹?是你出錢吧?他說話管用嗎?”
沈冰冰躲在許宏茂的身後,一副被我嚇壞了的模樣,輕輕點點:“算的。”
我了然一笑:“卡號許宏茂知道,什麼時候見到錢,我什麼時候再過來。”
說著,我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許宏茂說家裏破產了,我總要幫他把戲做全。
咖啡廳裏,對麵的小夥子殷勤地合上合同:“行,姐你隨時打電話。”
說完,他起身離開。
手機叮咚一聲響,我打開看了一眼,三十萬進賬。
我看了下時間,中午十二點,距離我從沈冰冰家裏離開已經四個小時。
三十萬,要湊這麼久嗎?
我滿意地看著銀行卡餘額,轉身去了母親的療養院,詢問餘額還有多少。
前世母親因為欠費停藥導致的病危,我決不允許再發生。
我在母親的病床前坐了一下午,雖然母親沒辦法回應我,但隻要看見心電監護儀上波動的曲線,我的心就被塞得滿滿的。
至少,這世上還有個人打心底裏愛我。
從療養院裏出來,我接到了許宏茂的電話。
“你幹嘛呢?都幾點了,還不回來給冰冰做飯?錢不是打給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