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別墅的車上,江嶼手指摩挲我頸間項鏈冷笑,“周婧的紅酒沒潑醒你?真當自己配得上江家的東西。”
我輕哼,摘下項鏈,丟在江嶼身上,之後別過臉去。
車窗倒映著我泛青的眼圈,昨夜地下賭場的腥氣還黏在鼻腔裏。
三千萬的藍寶石硌得鎖骨生疼,恍惚中我想起兩年前。
第一次正式見江嶼是在法學係的禮堂,當時是助學金報名。
他翹腿坐在評委席,高定袖扣晃得刺眼,學生的年紀已經有了霸總的氣質。
台下女生瘋傳這個剛轉校來的少爺,家裏給學校捐了棟圖書館。
我攥著貧困生助學金申請表路過,他彈了彈煙灰衝我笑,“同學,你裙邊沾了粉筆灰。”
全場哄笑中,我徑直走過,申請表穩穩塞進投票箱。
後來全校皆知,江少爺追著送我一禮拜紅玫瑰,我全轉手丟垃圾桶。
從沒如此跌麵的江嶼終於忍不住了,把我攔在樓道裏,“林曦,整個法學院隻有你敢當我麵摔門。”
我後退半步,撞上了旁邊的消防箱,“江少想聽什麼,謝謝你的抬愛嗎。”
轉身走掉,隻留他一個人在那轉圈。
江嶼踹翻走廊滅火器箱,“真是給你臉了......”
旁邊也有圍觀女生的嘲笑,“裝什麼清高,欲擒故縱罷了。”
“滾,都給我滾,關你們什麼事。”
江嶼罵人的聲音大到整個學院都能聽到。
可三天後,我就被自己狠狠打了臉。
記得那晚下著大雨,我全身濕透了,像條喪家犬求收留。
一個人去到江嶼的私人會所,顧不得別人的嘲諷,當時我隻能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我媽肺癌,需要一大筆治療費。”
“所以呢。”他搖晃著酒杯中的冰塊,喝退身邊所有人。
“買我三年。”
我把契約拍在光可鑒人的黑檀木桌上,血指印在乙方簽名處。
他嗤笑著用打火機燎過合同邊緣,“條款?”
“這三年需要支付我媽的全部醫療費。”
火焰躥上我袖口時又補了句,“必須用晨光醫療的進口靶向藥,他們係主任是我媽主治醫師,他說我媽的情況隻能用這個。”
江嶼猛地摁熄火苗,“加一條,你要對我絕対服從,否則我可以隨時單方麵終止協議。”
我知道我賭贏了。
搬進江嶼別墅那晚,他甩來黑卡,“這是我的副卡,自己去買點像樣的東西,別出去給我丟人。”
第二天江嶼又就帶我去挑戒指,他偏頭咬我耳朵,“演得像點,省得外人說我虧待寵物。”
後來他常這樣,包機去冰島追極光,去瑞士滑雪,把龍蝦粥吹涼推到我麵前,轉頭卻對朋友說,“養鳥不得喂點精致飼料......”
不管怎樣,我整天算著剩餘天數,因為這一切總覺得不真實。
直到那天,我在儲物間刷法考題庫,微光照亮牆角LV包裝盒,那是他白天送的禮物。
門突然被踹開,江嶼扯過我打印的精要撕得粉碎。
“立什麼獨立女性人設,”紙屑雪片般散落一地,“把我伺候舒服了,要星星老子都給你摘。”
我隻是麵無表情的彎腰收拾,卻被他從後麵攔腰拎起,“委屈嗎,想想你媽的特護病房。”
江嶼結實的胸腹肌肉緊貼我後腰,呼吸噴在頸側,“林曦,你早簽了賣身契......”
那時我沒懂他眼底的暴怒,就像不懂為什麼傭人總收走我沒吃光的金巧提拉米蘇盤子。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交代廚房,每3小時烤一份新的拿給我,他知道那是我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