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香灰,頭發散亂。
趁我狼狽,陳家的親戚一擁而上。
一個臭鞋底子抽到了我臉上:“不尊重老人的東西,該打!”
“今兒我倒要看看,逼婆婆下跪的媳婦是怎樣的黑心腸!”我的衣領被撕開,胸罩露出一大半,人群裏頓時傳來了猥瑣的哄笑聲。
陳媽媽高坐明堂,似笑非笑:“好媳婦,以後乖不乖,還要不要彩禮了?”
亂發中,我看到妹妹使了個顏色,陳楠便上前來打圓場:“澄澄,親戚們沒有惡意,都是為我們好。你氣性那麼大,再不改,會吃虧的。”
我甩開他的手:“我們已經分手了,別碰我!”
我拿出手機,就要報警,卻被妹妹一把奪下:“姐,你幹嘛呀,害楠哥丟盡了臉不算,還要讓他被警察抓?”
陳楠皺著眉頭,壓低聲音說道:“澄澄,要走也行,你先服個軟,讓親戚們消停了你再走。”
我問:“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陳楠眼珠一轉:“你假裝跟我入個洞房。”
我果斷搖頭:“陳楠,我不信任你。”
陳楠咬了咬牙:“至少喝個交杯酒吧,隻要你做了我們陳家明麵上的媳婦,他們就不會為難你了。”
他的話音剛落,妹妹已經端著酒杯,遞到了我的唇邊。
我看著妹妹,聲音有些顫抖:“娜娜,你真要讓我喝?”
我從小就酒精過敏,記憶中唯一的一次喝酒,是在妹妹的升學宴上。我前腳剛喝完,後腳就進了醫院急救。
妹妹撇了撇嘴:“姐,過敏而已,多大點事,你就是矯情,大不了待會我陪你去醫院嘛。”
酒杯抬起,生生從我的嘴邊灌了進去。
酒是冷的,卻抵不過心底徹骨的寒涼。
我雙眼含淚:“我可以走了吧......”
話音未落,我的眼前開始模糊,身子一軟,歪倒在陳楠懷裏。
這不是過敏該有的反應。
我看著略有心虛的妹妹,瞳孔止不住的收縮:“你......你給你的親姐姐下藥?”
妹妹沒有說話,向人群中退去,而陳楠夾著我,就要往裏屋走。
陳家的親戚歡呼起來,他們說陳楠最喜歡鬧洞房,今天可得連本帶利地鬧回來。
陳楠笑眯眯地招呼:隨便鬧,哥最大方!
無數雙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隻能死死地攥住胸前的衣料,掙紮著讓妹妹快報警。
妹妹卻滿目深情地看著陳楠:“楠哥,我把我最親的姐姐讓給了最喜歡的你,你們一定要幸福。”
就在陳楠把衣不蔽體的我按在床上時,門外鳴笛聲頓起。
一群黑衣保鏢闖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女律師,她第一時間給我披上了外套,從她的手機裏,我聽到了陸遠舟的聲音。
“澄澄,時間太緊我來不及趕回來,出國的手續我已經給你辦好了,國內的一切你都不用管,直接來吧!”
陳楠趕緊出來阻攔:“那可不行,她是我老婆,她哪兒都不能去!”
女律師露出職業微笑:“結婚證在哪?”
陳楠開始耍無賴:“我們都拜過堂了,今晚就洞房,明天就去領證!”
隔著電話,陸遠舟的聲音透露著森森寒意:“人我必須帶走,你要是今晚非得結婚,喏,那邊不還有一個嗎?”
眾人的眼睛看向於娜娜,她扭著手指,局促不安的同時,又帶著隱隱的期待。
陳楠看著一屋子的黑衣壯漢,拳頭握緊又鬆開,說:“也不是不行,但你得把寄存在你姐那兒的嫁妝拿回來。”
於娜娜連連點頭,激動出了滿眼淚花。
她斜著眼睛瞥向我,高高抬起下巴,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姐,你不會不答應吧?”
這是她每次要和我吵架慣用的戰鬥姿勢。
她似乎以為,我會如同以前那般,苦口婆心地勸說她、哀求她,讓她不要做傻事。
可我隻是搖了搖頭,如釋重負地苦笑:“於娜娜,祝你新婚快樂,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再無瓜葛。”
“下輩子,不要再做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