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晴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她不想再欺騙自己了。
離開廚房,陸雪晴徑直前往許世的房間,她要和許世訣別了。
路過中堂時,她聽到許世和許珺的談話:
“哥,你真的要納陸雪晴為平妻?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她性子傲,我怕她以後會欺負妙兒姐姐。”
許世搖著頭:
“她父母雙亡,沒人能替她出頭,傲又能怎樣?我有的是手段磨她的性子。”
許珺欲言又止:
“哥,你就這麼有信心降伏她?不怕她離開你?”
許世陷入短暫的沉默,旋即輕笑一聲:
“她跟了我十八年,無處可去,離開我,活不成。”
陸雪晴默不作聲地離開。
曾經愛她的人,傷她最深,將她的一顆熾熱的心,剝得支離破碎。
她捂著胸口,從那裏傳來淺淺的、小小的刺痛感,漸漸的,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推開許世房間的門,陸雪晴走了進去,將離別信放在最顯眼的桌子上。
十八年的記憶,在這一刻幻化成灰。
她釋然地輕聲道:
“許世,我終於要離開你了。”
“離開誰?”
許世出現在門口,他眉頭微皺。
一走進來就看到桌子上的書信。
“沒什麼。”
陸雪晴看著許世靠近,拿起那封信,又放下。
“不看看嗎?”
許世眉頭舒展,摟著陸雪晴的腰:
“我說了好多遍,你要是想我,不必寫情詩,直接說給我聽就好了。”
陸雪晴掙脫開:
“不是情詩。”
許世微微皺眉,隻覺得眼前的陸雪晴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樣了:
“不是情詩還能是什麼?”
就在這時,許珺突然急匆匆跑了過來。
她憎惡地瞪了陸雪晴一眼,衝許世道:
“哥,媽喝了陸雪晴煮的藥後,出事了!”
陸雪晴心中一震。
許世連忙衝外麵跑去。
隻見許母捂著肚子怪叫,渾身起了紅疹。
“是海參,這藥裏加了海參!”
許母怨毒地盯著陸雪晴:
“你明明知道我海參過敏,還在藥裏麵加海參!你想害死我!”
“不可能!我沒有加海參!”
陸雪晴斷然否決。
她給許母煮了十幾年藥,全家人的忌口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怎麼可能會往藥裏加海參?
“保不齊是陸姐姐弄混了?陸姐姐性子良善,怎麼會做出毒殺娘母這樣的事情來?”
林妙兒還幫著陸雪晴說好話,可她眼中的得意卻分外刺眼。
“是你!”
陸雪晴低估了林妙兒的狠辣程度。
“是你在藥裏加了海參!”
啪!
沒等陸雪晴說完,許世便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臉上,她被重重地扇倒在地,頭磕在桌角,鮮血淋漓。
“你害了娘,還想汙蔑妙兒?陸雪晴,你怎會有這樣毒蠍的心腸!”
“來人,把陸雪晴關進地窖,讓她好好反省!”
陸雪晴被丟進深深的地窖,寒冷和陰暗將她籠罩。
“許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最怕黑了,求求你放我出去......”
許世站在地窖口上頭,居高臨下冷冷地盯著陸雪晴,親手關上了門。
任由陸雪晴怎麼敲打,木門都紋絲不動,無人回應。
她絕望地蜷縮在草堆上,那是唯一幹燥溫暖的地方,淚水止不住從她的眼中滑落,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將她吞沒。
這一刻,她對許世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