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晴被趕出許家的時候,陳神醫正站在門外的巷子裏等著。
看到陸雪晴被欺負,陳神醫義憤填膺:
“這些白眼狼太不是人了!你為他們付出那麼多,吃了那麼多的苦,他們居然這麼對你!”
“許母我就不說了,那個許世前些年打仗受了傷,是你把他背到我麵前,求我救他!甚至還不惜割自己的心頭血入藥!”
“他當時當著我的麵,說要一輩子對你好!這才幾年?良心都讓狗吃了!”
陸雪晴鼻尖一酸:
“沒事,反正我很快就要離開了。”
三日後,就有車隊去塞北,到時她就會離開。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陳神醫麵露驚喜。
陸雪晴勸陳神醫回去,被陳神醫斷然否決:
“我絕不會給他們看病,折我的壽!”
陸雪晴並沒有再勸,而是表示尊重。
陸雪晴原本不想回許家。
可她考慮自己要走了,便寫了一封離別信,想要親手交給許世。
抬頭卻看到許世站在門前看著她。
見到她,許世快步走了上去,抓住她的手:
“我請其他醫師來看了,妙兒確實沒有重病,是我冤枉你了。”
陸雪晴一怔,她沒想到,許世居然有朝一日會低下頭來,向他道歉。
他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人。
陸雪晴心裏堵堵的,離別的信怎麼也拿不出手。
“許世,我有話......”
她鼓起勇氣開口,卻被許母的咳嗽聲打斷。
許世沉聲道:
“雪晴,娘病了,你先去給她煎藥好不好?”
陸雪晴本想拒絕,可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眸,她張了張嘴,卻道出一個“好”字。
權當是離別前,最後盡一點心意。
找到廚房,陸雪晴剛開始煮藥,林妙兒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陸雪晴,你真是虛偽!”
林妙兒冷笑:
“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什麼?”
陸雪晴沒有說話,默默煮著藥。
看到她沉默的樣子,林妙兒攥緊雙拳,突然衝上來抓住她的衣領。
“陸雪晴,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阿世愛的是我,不是你,所有人都討厭你,這個家裏沒有你的位置!”
“還記得你十三歲那年,許世帶著你去看燈會,後來你們在人群中失散,你怎麼都找不到他,獨自在斷橋淋了一夜的雨嗎?”
“那天他把你丟下,是為了陪我。”
陸雪晴拿著木杵在湯藥裏翻滾,揚湯止沸。
林妙兒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
“後來,他去邊關從軍,一走就是三年,走的那天與你許下婚約,說回來就娶你。你可知他走的那天晚上,我就給了他?”
她伸出五根手指:
“整整五次,在他的馬上。”
陸雪晴的指尖嵌進肉裏,鮮血順著她的手掌,滴進湯藥裏。
她卻渾然不覺。
“這些年,阿世給你寫信,說邊關戰事繁忙,無法回家,可是他每個月都會抽時間回來找我。”
林妙兒的指尖勾著陸雪晴的下巴,狐媚子般的眼眸裏滿是從容和冰冷。
“陸雪晴,我才是正宮,你隻是個他閑暇之餘消遣的玩具罷了。”
林妙兒陸雪晴會破防,會憤怒,會像個瘋婆子般歇斯底裏的質問。
可並沒有。
陸雪晴將湯藥熬好,親手遞給林妙兒,看著她的眼睛,輕輕道了一句: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