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院子裏坐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顧家沒有送來龍頭刀,而是送來了一位大師。
那人一身道袍,手提羅盤,看起來仙風道骨。
他叫陳大師,據說是京北玄學界的泰鬥,專為頂尖豪門服務。
顧家父子跟在他身後,臉上帶著恭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陳大師在院子門口站定,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他沒有進來,隻是在門口擺開了架勢,法劍、符紙、八卦鏡,一應俱全。
“妖女!見我在此,還不速速束手就擒,離開顧宅!”
他厲聲喝道,聲音裏充滿了自以為是的威嚴。
我沒理他。
我看著他身後的顧建城,他正用眼神示意陳大師,讓他盡管動手。
我笑了。
“你一身修為來之不易。”
“真要為了顧家的錢,插手賒刀人的因果,自毀道行嗎?”
我的話讓陳大師臉色一變,隨即惱羞成怒。
“滿口胡言!看我破你妖法!”
他被我說中了心事,直接動了手。
他念動咒語,將一張黃色的符紙射出,符紙在半空中“呼”的一聲,化作一團烈火,直撲我的麵門。
顧晏臣和林知夏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那團烈火,在離我三尺遠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瞬間熄滅,化為灰燼,飄散在空中。
我自始至終,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陳大師的表情僵住了,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拿起百年雷擊桃木製作的法劍,準備催動更強的法術。
我終於睜開了眼。
我的目光,落在他那把黑漆漆的法劍上,輕輕說了一個字。
“斷。”
“哢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院子裏格外刺耳。
陳大師手中的法劍,應聲斷為兩截。
他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滿臉驚恐地指著我,聲音都在發抖。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再也不敢多看我一眼,也顧不上散落一地的法器,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顧家。
逃跑的時候,他還在驚恐地對顧建城大喊。
“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你們完了!”
院子裏,隻剩下呆若木雞的顧家父子和臉色慘白的林知夏。
我站起身,撣了撣衣袖,打破了這片死寂。
“請來的幫手已經走了。”
“現在,可以把刀還給我了嗎?”
顧建城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回到主宅書房後。
林知夏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爸,晏臣,你們不覺得這太假了嗎?就像演戲一樣!”
“萬一......我是說萬一,這個陳大師和那個女的是一夥的呢?”
顧晏臣的眼睛猛地亮了。
他一拍桌子,怒吼道:“對!一定是這樣!好啊,竟然敢合起夥來騙到我顧家頭上!”
顧建城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他親眼看到了陳大師的慘狀和恐懼,那不似作偽。
但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一個騙局。
顧晏臣帶著被戲耍的滔天怒火,再次衝到我的麵前破口大罵:
“演得不錯啊!你和那個姓陳的,把我們當傻子耍是不是?我告訴你們,你們的把戲被我看穿了!”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隻覺得可笑:
“你信與不信,與我無關,我收了刀自會離開。”
我的平靜,讓他更加憤怒。
他轉身對顧建城說:“爸!既然他們是合夥詐騙,那就是刑事犯罪!我們報警!讓警察來處理他們!”
顧建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