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剛發完消息，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顧景深衝了進來，他瘦了，也憔悴了，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知秋，你醒了？身體好點沒有？”

他手裏提著保溫桶，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頭：“我給你燉了你最愛喝的烏雞湯，我......”

“滾。”我隻說了一個字，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顧景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一般：“知秋，你在說什麼？”

“我說，滾出去。”我重複道，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溫度，“別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手，來碰我的東西，我嫌臟。”

“我沒有！”他急切地辯解，“她是我姐！知秋，你不能這麼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我冷笑出聲，猛地坐起身，抓住他的衣領，“顧景深，我躺在搶救室裏，你在哪裏？我的孩子被扔在大雨裏，下落不明，你又在哪裏？！”

“你在陪你的好姐姐，參加拍賣會，拍下鑽戒哄她開心！”我將手機裏的照片甩在他麵前，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裏去了？！你說啊！”

顧景深被我問得一愣。

他似乎這才想起來，從我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我們的女兒，下落不明。

恐慌，像藤蔓一樣爬上他的臉。

“我......我不知道......我以為......”

“你以為？”我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你以為她會自己活下來嗎？顧景深，你這個父親當得可真稱職啊！”

“在你忙著給你姐姐處理‘崴腳’這種天大的事時，你的親生女兒，可能早就已經......”我說不下去了，心痛得無法呼吸。

“不會的！”顧景深驚恐地搖頭，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孩子在哪裏？你快告訴我！”

“我憑什麼告訴你？”我狠狠推開他，“她是我的孩子，和你顧景深，和你顧家，再沒有半點關係！”

“啪！”我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病房裏回蕩。

顧景深被打偏了頭，英俊的臉上迅速浮起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他愣住了，許久，才緩緩轉過頭，看著我，眼中充滿了受傷和不解。

“解氣了嗎？”他啞聲問。

“不夠！”我嘶吼著，抬手又是一巴掌，“顧景深，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你有什麼資格打景深！”一聲尖利的叫喊，顧瑤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像一頭護食的母獸，一把將顧景深護在身後。

她心疼地撫摸著顧景深紅腫的臉，轉頭用淬了毒的目光瞪著我：“葉知秋，你這個瘋女人！你再敢動他一下試試！”

顧景深抓住她的手，眼神卻複雜地落在我臉上，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知秋，我知道你生氣，可你能不能別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顧景深，我們離婚吧。”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顧景深猛地瞪大了雙眼，身體晃了晃，幾乎站不穩。而他身後的顧瑤，眼中卻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