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的院子裏一片混亂,我的哭聲、爹爹的怒吼聲還有村民的勸解聲不絕於耳。
事情焦灼不下,就聽村長大喝一聲:“吵什麼?”
見村長來了,村民們都自發上前,你一言我一語把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告訴了村長。
可剛說了沒幾句,就被混在人群中的錢召娘給打斷。
“你們胡說什麼我兒怎麼會給曲之宜下藥?我兒可是童生!”
“你們講話要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到衙門告你們!”
她的話一出,眾人頓時不說話了。
一個讀書人的分量比我一個做小生意的女娘重多了。
要是將來錢召考上秀才當了官,今日因為我得罪錢家,實在不劃算。
錢母就是靠著這一條,在村子裏橫行霸道。
我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站了出來。
“錢嬸,誰說我沒有證據?錢召帶的精糖還放在我家廚房呢。”
“裏麵有沒有藥,讓大夫一驗便知。”
“到時候錢召的童生的身份還不知作不作數。”
我的話音剛落,錢家人的臉頓時黑了。
村長一看便知有蹊蹺,冷聲吩咐旁邊的人:“去拿精糖!”
錢母上前幾步,想跟著一起去,被我一把拽住。
“錢嬸還是留下吧,不然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錢母惡狠狠地看著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不理會她,朝著站在遠處的廖大娘和陳大嬸鄭重一拜。
“事關之宜的清譽,取證據的活計就拜托兩位嬸娘了。”
廖大娘是村上最有聲望的長輩,陳大嬸是村長的媳婦,有她二人取證,眾人都很信服。
她們對視一眼,扶了我一把,立即往外走去。
很快,廖大娘和陳大嬸就拿著兩個杯子和一包精糖回來了。
東西交到了老大夫手上,他左聞聞,右看看,半天不吭聲。
半晌後,老大夫才在眾人的催促下說出真相。
“這兩個杯子,一杯裏有春藥,一杯沒有。”
“而這包精糖…”
老大夫頓了一秒,看我一眼,才說道:“裏麵有十成十的春藥,還有大量的蒙汗藥。”
大夥兒鬆了一口氣,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而錢母卻抓住話柄,脫口而出:“不可能,裏麵怎麼可能有蒙汗藥,我明明沒…”
話說出口,錢母才反應過來,立馬止住話頭。
“明明什麼?”
我直截了當地問道。
事情發展到現在,眾人心裏都有一杆秤。
錢父抖如篩糠,還是錢母穩得住,扯著嗓子說道:“沒什麼,就算驗出有藥又如何,誰知是不是你加進去故意誣陷我兒?”
我冷哼一聲,“誣陷錢召?我一個女娘為何要堵上名譽誣陷他?這精糖他拿來後我動都未動過,又怎麼誣陷他?”
“上月你們上門提親,我沒同意,你們就用這種下三爛的方法逼我就範,簡直是做夢!”
我爹一臉自豪地看著我,還時不時的附和兩句。
“錢召還自詡是讀書人,簡直丟盡讀書人的臉!”
村子看著錢家人一臉菜色,就知道這事真是錢家人幹的。
我下了最後一劑猛藥:
“精糖裏摻雜了大量的春藥,這可是禁藥,待會報了官,一查便知這藥從何而來,就算查不到,一家一家搜查過去,總能找到的。”
“偷買禁藥,一旦定罪,搞不好還要坐牢呢。”
錢家人聽了我的話,很快就敗下陣來,跪在我的腳邊連連求饒。
“之宜丫頭,我們豬肉蒙了心,做了錯事,我們給你磕頭,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我們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千萬別報官啊!”
“不然召兒的前程就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