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照的勞斯萊斯浮影撞向我的小攤時,我勉力扶著車子,才沒跟著路人一齊倒下。
他開門下車,先關心坐在副駕瑟瑟發抖的女伴,又轉過身跟撞倒的路人道歉。
他掏出手機,將賠償挨個掃碼付過去,直到他走到我的攤子前,看到我。
祁雲照放下手機,冷冷地開口:“池大小姐也下凡了?”
我顫抖地將身體縮成一團,害怕他發現不妥:“祁雲照,好久不見。”
祁雲照抄著手,“害我家資產縮水幾十億,又將我公司的機密賣給別人,怎麼,沒給你換來衣食無憂的生活嗎?”
我想到醫生的叮囑,輕聲問道:“你要賠我錢嗎?”
祁雲照聽我提到錢,眼裏的鄙視再不掩飾:“池大小姐需要我這仨瓜倆棗嗎?”
“我忘了,池家早就賠光了。”
“而你,池和苑,現在隻是個喪家之犬!”
祁雲照拂袖而去,留我站在北風裏,瑟瑟發抖。
看起來,他的白血病康複得很好。
而我,因為給祁雲照捐獻了骨髓,造成嚴重的脊髓損傷,需要終身佩戴尿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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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收拾好東西,我把小車推回出租屋裏。
今天沒賣多少果汁,還因為發生了意外,我整個晚上沒有掙到一分錢。
王主任上周給我打電話,告知我這周要去更換尿袋,再商量進一步的治療計劃。
可我知道,我沒錢繼續治療了。
將手機放到櫃子上時,我想起了壓在最下麵抽屜裏的那張副卡。
大概是因為今天和祁雲照的重逢,讓我下意識地去尋找還和他有關係的物件。
這張副卡,就是為數不多的一件。
這還是我們感情如膠似漆的時候,他交給我的。
當時的祁雲照深情款款,看我的眼神,把我當作這世上最珍貴的珠寶。
祁雲照說:“寶貝,這張卡交給你。”
“不用等到結婚以後,從現在開始,我祁雲照掙的每一筆錢,都是交給池大小姐花。”
“我要讓池和苑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永遠無憂無慮,貌美如花。”
那時候的我跟他,都信了這些情話。
我和祁雲照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升學,我們的畢業,全部都是對方的注腳。
彼此的變化,成長,都深深刻在對方的記憶裏。
我們對彼此的了解,甚至比爸爸媽媽都深。
直到祁雲照二十一歲生日第二天,醫院打來電話,祁雲照的體檢報告有些問題,需要他做進一步的檢查。
我陪著祁雲照到了醫院,抽血,拍片,在惶惶不安中等待結果。
祁雲照握緊我的手,安撫著如同驚弓之鳥的我:“別擔心,肯定是檢測失誤了,要再做一次。”
我信以為真,用力的點頭,仿佛這樣才能給自己一點力氣。
隻可惜事與願違,命運給出了她最終的判決。
祁雲照得了急性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才能痊愈。
祁家上下被這個晴天霹靂驚得方寸大亂,發動所有的關係和人脈,四處收集合適的配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