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不被愛的人，連呼吸都是錯。

3

晚餐時分，傅家父母的突然到訪已經夠令人意外。

更戲劇性的是，孟歆歆那位分分合合三年的男友也來了。

餐桌上，孟歆歆每咽下一口都要偷瞄傅亦恒的反應。

而傅亦恒，狠狠盯著那位男友的眼神活像在淩遲仇敵。

我慢條斯理地吃著飯。

真是好笑，從前竟覺得這隻是兄妹情深。

“嘗嘗這個。”孟歆歆的男友突然剝了隻蝦放進她碟中。

她臉上立刻綻開甜笑："謝謝親愛的。"

傅亦恒猛地夾起一隻蝦，“啪”地砸進我碗裏，濺起的油星沾濕了我的袖口。

結婚三年，這是他第一次給我夾菜。

托孟歆歆的福，我竟也配享有這種“恩賜”。

我把蝦扔回他碟中：“抱歉，我不吃蝦。”

傅媽媽突然來了精神：

“哎呀這可不行！備孕就要多吃蝦，你們結婚三年了，什麼時候給我們老兩口添一個孫子？”

傅爸爸也來了勁，嚴肅地放下筷子：

“既然你們媽媽都開口了，你們也表個態，今年能不能讓我們老兩口抱上孫子。”

餐桌驟然安靜。

傅亦恒下頜線繃得死緊，一句話不說。

我在心裏冷笑。

你兒子連我的房門都不進，要我怎麼表態？

“好啊，今晚就努力。”我攪動著湯匙，隨意的回了一句。

孟歆歆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驚慌失措地望向傅亦恒。

傅亦恒臉色鐵青，卻在傅爸爸的注視下硬生生擠出三個字：“我盡力。”

孟歆歆手中的瓷碗突然墜落，一地碎片。

她慌亂地蹲下去撿，指尖瞬間被劃開一道口子。

血珠混著淚水砸在地麵上，她卻倔強地咬著唇不肯出聲。

她男友急忙上前，卻被傅亦恒一把推開。

“歆歆別怕。”

傅亦恒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盯著那道不足一厘米的傷口，小心仔細的吹著氣。

他連聲音都在發顫，“哥哥帶你去醫院。”

孟歆歆終於崩潰般哭出聲：“哥哥，好疼...”

傅亦恒打橫抱起她，連外套都顧不上拿就衝了出去。

孟歆歆男友呆立片刻，踉踉蹌蹌追了上去。

餐廳裏死一般寂靜。

媽媽突然捂住心口跌坐在椅子上：

“傅家不允許這樣的事存在，他們雖然沒有血緣，但在戶口本上也是兄妹關係啊！不行，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這個畜生！”傅爸爸一拳砸在餐桌上，震得碗碟嘩啦作響，“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傅媽媽忙拉著他：

“你冷靜點！萬一逼急了，兩個孩子做出什麼傻事！你來做亦恒的工作，等會兒我把歆歆接回去，也跟她好好說說。”

傅爸爸覺得有道理，點頭同意。

她突然轉向我，眼神近乎哀求：

“小溫，現在隻有你能把亦恒拉回正軌了，趕緊要個孩子，男人有了孩子就收心了。”

不想潑他們冷水，我乖巧地點頭：“爸媽放心。”

深夜，臥室門被猛地踹開。

傅亦恒帶著濃重的酒氣跌撞進來，西裝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