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預謀

“嘶——”突如其來的觸感讓秦聽雨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便狠狠拍掉秦落衣的手，剛想質問她是做什麼，突然自小腹而上，一種奇異的感覺突然奔湧上來，隨後便是不可抑製的爆發出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秦落衣，你......哈哈哈哈你這是......”

後麵的話，秦聽雨幾近是說不完整的，她依舊在笑，且笑聲還有不受控製的傾向，直到笑的肚子疼也停不下來，隻用手緊緊捂著，眼神裏卻滿是驚慌。

秦落衣......秦落衣這個小蹄子到底幹了什麼！

皇後這個時候看見秦聽雨如此模樣，從一開始的驚訝往後，臉色也十分明顯的沉下來，一下便把酒樽放在桌上，看向魏王，很是不悅。

“魏王，她這是怎麼了？”

魏王也是一臉錯愕，方才秦聽雨還是好好兒的，現在像發狂一樣笑，也實在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但見皇後出聲，他連忙起身拱手請罪，“母後息怒，兒臣這便將秦氏帶回來。”

說著，他便看向秦聽雨，臉上也難得是有了慍色：“還不回來？要出醜到什麼時候！”

秦聽雨也知道事情是不對了，她心裏是懼怕的，但笑聲卻怎麼也停不下來，她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但在外人看來還是很開心的，甚至有些滑稽。

她慌忙轉過去看向魏王，又看看皇後，著急想解釋，說出來的話卻還是夾雜笑聲的，“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沒有，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秦落衣她......”

話說出來的時候，秦聽雨心裏是慌極了的，她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讓這該死的笑聲停下，況且也確實快到了一個極限了。

最後見話說不利索，她索性直接跪拜在地上，額頭墊著手背，肩膀卻還是因為在笑而聳動，笑聲慢慢低下來，變成古怪的聲響。

皇後見此情狀，簡直是煩心至極，不無厭煩的看向秦落衣，說道：“小秦氏，你將秦姑娘怎麼了？”

“皇後娘娘明鑒！”

秦落衣這個時候也“撲通”一聲跪下了，雙手相疊抬起，微微低頭，一副誠惶誠恐模樣，看向旁邊仍止不住笑的秦聽雨，眼神中也充滿了驚訝和恐懼。

“妾身是國公府庶出，沒......沒見過什麼好東西，見長姊身上腰帶和香囊都不錯，故而也想觀玩一二，誰知道、誰知道長姊突然便甩開妾身的手，緊接著就成這樣了，妾身......妾身什麼也沒做啊！”

說著，她便又是極為迅速的一拜，根本不敢抬頭，卑微謙恭姿態也是做足了。

嗬，不就是講究個川劇變臉嗎？誰不會啊？

這個秦氏......還真是有意思得很，在王府裏的時候可完全不是這副模樣，怎麼這會兒又像個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

可還真有兩副麵孔。

戲唱到這裏，段清河覺得自己也是時候站出來說句話了，不然鬧劇也總是要收場的。

讓他來，或許還能體麵一些。

“母後。”他從容起身，看向皇後，“照我看，可別是秦家大姑娘衝撞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不若先將她送離席上，好好安置下來，再找個醫官前來看看，當務之急，是別擾了你的雅興才是。”

皇後聽見段清河說的話，臉色這才有幾分緩和，又冷眼看向殿下跪著的，始終毫無休止的秦聽雨，眼中滿是不耐，甚至有幾分厭倦。

“既是如此，來人！——將秦姑娘帶下去到偏殿安置了，門窗也關緊，待宴後，好好找個醫官給她診治一番，可千萬別是得了什麼瘋病！”

原本以為秦家姑娘，除了小秦氏這個庶女，大抵也都是知書達理的，現在看來，竟都是一脈相承的上不得台麵！

真是煞風景！

魏王聽罷也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也知道自此之後，秦聽雨不說旁的，單單在皇後那裏便是落不下什麼好印象的，不過當務之急，也得是趕緊謝恩才要緊。

“兒臣叩謝母後！”

魏王匆忙行了個大禮，至少秦聽雨將來也是他的魏王妃。兩個宮侍匆忙上來一左一右拖住秦聽雨帶了下去，魏王也是一臉不耐煩揮了揮手，示意趕緊打發了她。

直到被帶出殿外的那一刻，還能隱約聽見秦聽雨的笑聲，更別提剛剛她起身的時候，聲音在笑，臉上在笑，眼睛卻是紅的，還掉了眼淚，看起來駭人得很。

“真是掃興。”皇後看著秦聽雨被人帶出去，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也確確實實壞了心情，三皇子見狀，連忙是打上幾句圓場，捧酒杯說祝詞，眾人很快又笑起來。

仿佛剛才的不愉快，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秦落衣在此之後也起身，一臉平靜的轉身回到了末席，至於整個席上，那些皇子公主們，還有宋柔說了什麼，她也根本不在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各色佳肴上。

這個好好吃，那個也好好吃，嗯，要多吃一點。

一頓宴席總算是就這麼過去了，除卻段清河等人被留下之外，其餘皇子都告退出了鳳儀殿，而稀奇的是，段清河幾個人都被留在外殿，無召不得入內室去。

秦落衣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滿心裏隻覺得無趣無聊，古代宮裏規矩多她知道，但是卻沒想到這麼多，為什麼吃完飯還不能回去？

她很想問問段清河，但也知道終究是不好開口的，沒辦法，隻能慢慢熬著。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皇後的貼身侍女小姮走出來，話卻是對淩音說道：“聖女，皇後娘娘請您進去說話。”

聖女點了點頭，方起身隨小姮入了內殿，宋柔看見，也隻是在心裏生著悶氣，畢竟今天進宮那一遭已經曉得了，這位聖女，是很得皇後娘娘歡喜的。

殿內的銅雕狻猊香爐中熏著今歲剛貢上的沉水香，升起來的煙氣都飄散似霧，並不熏人。

皇後倚在榻上小幾邊，臂肘在幾案上撐著，身後有宮侍為她按著腦側兩邊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