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後

“你給我治？”

段清河又想起了之前那碗壓製住毒性的水。

“上次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用葛葉草泡的水。”

秦落衣也沒有藏私，認真道：“你所中的毒，並不是血液性的毒素，也不作用在你的經脈中，而是活躍於你的臟器內，起初可能是腸道或是喉道，時間長了，便蔓延至五臟六腑，每每發作痛不欲生。”

“看來你果真是個深藏不露的神醫。”

段清河沒有急著問自己的毒，反而意味深長道。

“與其關心我，王爺還是關心下自己吧。”秦落衣岔開話題，“你中的是菌毒，準確來說它甚至不能算一種毒。”

至少和古代毒藥的定義不太一樣。

“那本王是如何中的呢？”

“應當是長期食用發黴的蔬果幹果，日積月累，毒素深入肺腑。”

段清河聞言深深看了秦落衣一眼，就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之徒淩音都沒有看出來他到底是如何中的毒，卻沒想到往日一直被他忽視的秦落衣能一針見血地說出來。

並非是段清河食用了發黴蔬果，而是他的母後，在懷著他的時候身邊的貼身婢女被顯妃買通，每日送來的瓜果皆是發了黴之後又洗淨切開的，所以她一直都沒有發覺。

直到段清河一出生便身子不行，找了太醫診治，這才得知緣由，隻是那太醫雖然知道是什麼毒，但更深的卻說不出所以然，而且剛一出宮門便被一輛失控馬車撞死，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將翻湧思緒壓下，段清河語氣難得溫柔了一些：“能治嗎？”

“當然可以。”秦落衣點頭，“隻是要花費很長時間，而且以後飲食方麵也要嚴格把控。”

“好，那就交給你。”

段清河點頭：“作為交換，本王會保護你和段陵，且會提供段陵所需一切。”

秦落衣算了一下，覺得這筆買賣還算劃算便點了頭。

“那聖女那邊......”

“本王自有安排。”

段清河不想打草驚蛇，況且有聖女這麼一個......庸醫在府上，才能更好讓某些人放心啊。

當然了，若是江湖上有人聽見他這麼侮辱聖女，恐怕是要提刀上門的，不過段清河城府頗深，一眼就能看出來淩音到底圖什麼，對她也沒有什麼興趣。

相反，秦落衣倒是給了他不少驚喜。

臨走時，段清河道：“明日母後在宮中設宴，你們與本王同去。”

“我......們？”

秦落衣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們是指？”

段清河好心解釋：“指王府上下所有女眷。”

秦落衣：“......可以不去嗎？”

段清河沒有回答，次日送上門的錦緞華服代替他回複給了秦落衣，那就是她非去不可。

青竹為她重新梳了發髻，忍不住讚道：“夫人真真是奴婢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段陵也跟著在一旁起哄：“娘親最好看！”

秦落衣笑了笑，拍了拍段陵的腦袋瓜。

原主確實長的絕色，和聖女的清高不同，而是媚而不妖，是男人最喜歡的漂亮尤物類型，隻是先前因為原主過於怯懦，掩住了風華，如今秦落衣穿越而來，仿佛明珠現世，更加光彩奪目。

簡王深受帝王寵愛，又是正宮嫡出，排場自然也打的很。

秦落衣，淩音，宋柔三個人三輛馬車，再算上打頭的段清河的馬車，都快能組成一個車隊了。

而且行至宮門口，其他馬車都要停下，車中人下來徒步進宮，唯有段清河因為身子不好，皇帝特許他可以乘車進宮，連帶秦落衣也省去了腳程之苦。

馬車停在了鳳儀宮門口，段清河率先下來對三人道：“先去拜見母後。”

“是，王爺，妾身還特意為皇後娘娘帶來了廣濟寺的佛珠，大師給開過光的。”

宋柔搶著走在頭一個邀功道。

雖然她是段清河的側妃，但是於規矩來講是叫不得皇後為母後的，隻能稱其為皇後娘娘。

四人前後進了鳳儀宮，皇後年逾三十，保養的還算不錯，隻是眉眼間可見羸弱，想來也是生段清河的時候傷了根本，否則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隻有他一個孩子。

“清河來了？快，把玉石軟凳拿出來！”

皇後衝段清河招手，命人將他專屬的凳子取過來。

“近日身子可還好？”

“回母後，很好。”

母子二人閑話家常，過了一會，皇後才將話題扯向幾位女眷：

“側妃的肚子還沒動靜嗎？”

宋柔被點了名，小臉一紅，先是獻上了佛珠，後又跪下請罪道：“回皇後娘娘，是妾身伺候的不夠周到。”

“唉，本宮還是明白你的，你性子軟，定是清河不願，行了，快起吧。”

言罷，皇後又看向聖女：“這位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神醫之徒吧？”

“回皇後，喚我淩音便是。”

聖女起身行了一個江湖禮節。

皇後不僅沒有怪罪，反而笑著誇讚道：“好一番冰雕雪琢的風骨，真真叫人見之不忘呢。”

等將這兩人誇了一圈，皇後這才抿了口茶，淡淡道：“秦氏怎麼也跟著過來？阿陵呢？”

“回皇後娘娘，阿陵有婢女照顧。”

秦落衣話說的隨意，因為她知道皇後不喜歡她，不論她怎麼回答皇後都會挑刺數落自己，還不如直接將話柄遞過去，早點過了這一茬早點去宴席上吃好吃的。

果不其然，聽見這話，皇後將茶盞撂在案幾上，哼氣道：“虧你還是當娘的，怎麼能將小孩子自己放在家中？婢女照顧的再好能有親娘妥帖嗎？本宮看你還不如側妃這個沒有生養的！”

宋柔是皇後選出來的人，兩人也一直互通書信，自然是知道段陵偷盜且又被秦落衣要回去的事，在皇後看來，段陵半點不像段清河，反而將秦落衣身上的小家子氣學了個十成十，往後斷斷不能繼承段清河的衣缽。

所以她才著急想讓宋柔懷上孩子，如今看來，若是宋柔不行，哪怕淩音能有喜也是好的，至少別再是從秦落衣的肚子裏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