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請說,我洗耳恭聽。”
秦落衣自然是知道段清河中毒一事,本以為聖女是進府來伺候他的,現在看來應當是他找來給自己解毒的,這回估計宋柔是白立威了。
“王爺自小身子孱弱,這才傳我進府醫治,昨夜我細細診察了一番,倒真的找到了可以緩解王爺不爽的法子。”
“是什麼?”
秦落衣有些警惕,她若真的找到法子就該同段清河表功,找到她這來算什麼?
“古書曾有記載,至親血脈交互有奇效,我想著王爺的情況正適應這種,若是能有他的至親血脈為他換血治療,想必很快就能好起來。”
幾乎是一瞬間,秦落衣的臉色冷了下來,抬手便將茶壺擲在地上,滿臉煞氣道:“你要用我兒子的血去治段清河?”
聖女皺眉,不理解她為什麼會如此粗魯:“那也是王爺的兒子,既然王爺給了他生命,那他就應當為父親犧牲......”
“你放屁!”秦落衣打斷她的話,“我且問你,這是你自作主張,還是段清河的意思。”
聖女沒有言語,過了一會才道:“王爺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好起來的。”
“我知道了,那便是他的意思。”
秦落衣氣的渾身發抖,抬起手邊茶盞扔向聖女:“你是自己滾,還是我將你打出去?”
聖女不甘心還想再勸,可秦落衣不等她開口就提著領子將人拽出了院子。
院門外等候聖女的小丫鬟嚇了一跳,急忙道:“聖女可有受傷?”
看著關起來的院門,她搖搖頭:“秦氏不願意將兒子奉獻出來給王爺治病。”
小丫鬟扶著她慢慢往回走:“畢竟是小殿下,如今她母憑子貴,自然不願。”
聖女沒再說話,她進王府明麵上確實是為了替簡王解毒,但實際上也存了做簡王妃的心思,當今夏帝子嗣本就單薄,其餘皇子皆有顯赫世族扶持,唯有簡王,正宮嫡出,深受皇帝寵愛,卻因身子不好無緣皇位。
言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若是她能治好段清河,再助他奪得皇位,往後自己必定就是皇後,何愁沒有榮華富貴?
思及此,聖女掩住眸中冷意,以段陵之血救段清河,她勢在必行!
將聖女趕走後,秦落衣氣的灌了半壺涼茶,等情緒穩定了才進內室去看段陵。
“娘親,那個漂亮姐姐來做什麼啊?”
“阿陵覺得娘親和她誰更漂亮?”
“當然是娘親!”
段陵想都沒想就回道。
秦落衣這才高興一些,抱著段陵叮囑:“她是想將你搶走,剛才來找娘親就是要帶你走......”
“阿陵不要離開娘親!”
“娘親不會讓她得手的。”秦落衣道,“隻是阿陵記住,以後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院子,若是遠遠瞧見了她,能躲多遠躲多遠,她話說的再好聽也不行,不然她一把將你抓走,娘親就找不到你了。”
“阿陵記住了!”
段陵猛地點頭,整個下午都黏著秦落衣不撒手,一直到吃完晚飯才沉沉睡去。
雲霽閣的主臥房裏分出來一個小隔間,擺著上好的金絲沉木小床,正好適合段陵睡,秦落衣又在小床旁擺了一張單人榻給青竹,自己也總算有了點私人空間。
月掛中梢,秦落衣盤腿在床上嗑瓜子,青竹小聲湊過來:“王爺過來了。”
拿瓜子的手一頓,秦落衣一個鯉魚打挺就跳到了地上:“我還沒找他算賬,他還敢來見我?青竹,你去守著點阿陵,我去去就回。”
“是,夫人。”
秦落衣出了臥房正和段清河打了個照麵,她一把拽住來人袖子道:“阿陵睡了,有什麼事院子涼亭說吧。”
段清河本也就是來看看她們新院子住的如何,倒也沒強求,跟著秦落衣去了亭子。
誰料,秦落衣坐下張嘴便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段清河:?
“那你說說,本王有何打算?”
“你又何必裝傻?”秦落衣氣的想爆錘眼前人三百下,“白日那聖女找過我了,段清河,你樂意寵著一個美人庸醫給你解毒我管不著,但是我警告你別打我兒子主意,不然你信不信我今晚就讓你暴斃!”
“說什麼胡話?”段清河一個字都沒聽懂,“淩音來找你做什麼?”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秦落衣有些狐疑,“她說要用段陵的血解你的毒,這你不知道?”
段清河眉頭皺起:“用他的血救本王?什麼意思?”
秦落衣將聖女原話重複了一遍:“就是說,將你和阿陵的血互換,聖女覺得這樣你的毒就會到阿陵的身體裏,你就沒事了......醜話說前頭,她這個法子根本就是邪魔外道,不可能管用,你就是換上一百個人的血,也不可能根除毒素。”
菌毒不像其他血液之毒,多是紮根在臟器,換血能管用就怪了。
“本王也不需要這種旁門左道的法子。”
段清河臉色微冷:“你大可放心,我還沒喪心病狂到要犧牲段陵。”
“這麼說,你不知道聖女的打算?”
段清河默認。
“那還好辦。”秦落衣鬆了一口氣,她就怕段清河也執意如此,若真是那樣,她一己之力恐怕會護不住阿陵,“不過我瞧聖女不會死心......”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能不能幫幫忙,派個人暗中保護阿陵......”
“明日我會叫人暗中守在院子四周,不會叫段陵落單。”
段清河頷首:“本王不會叫人傷了他。”
好歹是他的兒子,雖然因為苦衷他不能和段陵親近,可每每看見小娃娃粉雕玉琢的模樣,他又何嘗不欣喜?
“如此便好。”秦落衣點頭道,“至於你的毒,也別求著那什麼聖女了,我給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