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麵前站定,一臉不耐煩:
“你發給我的視頻我看了,但你又如何保證視頻不是你偽造的呢?”
“畢竟,你嫉妒陷害許菲也很正常,她才是我愛的人。”
對方鄙夷的眼神如利劍般插進我的心臟。
我感覺腦中一片空白。
沒想到在他眼裏,我反倒成了破壞他們感情的“小三”。
哪怕我已經調出家庭監控。
哪怕視頻裏清晰地顯示出許菲親手將項鏈放到我的桌上。
他也不願意相信一切都是許菲的陷害。
更不願相信那些東西本就屬於我。
此刻,他緩緩開口,眼中帶著不屑:
“你是我奶奶領養回來給我做童養媳的,喜歡昂貴的首飾很正常。”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告訴他:
“我在意的不是那些。”
沒想到他卻嗤笑一聲:
“貪財又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否認,你不是收了許菲一千萬嗎?”
這句話一出,我什麼都明白了,不再解釋。
我該怎麼說,這一千萬是我即將做記憶剝離手術的費用。
顧軒逸以為我被拆穿後正在羞愧,毫不留情地補刀:
“你這麼喜歡那些,我會找人定製一批相似的給你。”
說著,他挑起我的下巴,極其諷刺道:
“不過就憑‘周年禮物’這四個字,你就想綁住我?太天真了。”
他鬆開手轉身離去,留給我一個決絕的背影。
看著他小心翼翼護著許菲上保姆車的樣子。
我再也堅持不住,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上。
他不知道,我在意的根本不是珠寶,而是憑借珠寶能去製作它們的法國大師那裏。
領取他留給我的信。
那一年我們剛結婚,顧軒逸抱著我,笑意盈盈。
“不是我偷懶,隻是我覺得這很有意義。到時候你去領,別人還會給你一封我親手寫的信。”前三年,我都是靠著這些信撐了下來。
裏麵是那個曾經愛過我的少年對我最莊重的承諾。
說會永遠愛我。
如今看來。
“永遠”太過遙遠,我連曾經擁有的記憶都守不住。
手機裏彈出醫生的消息:
“專家組已經落地了,如果你真的確定了,隨時可以準備手術。”
我回複了一個“好”,艱難地站起身。
沒有折返回去,而是打車去了一所療養院。
在失去記憶之前,我有一個需要告別的人。
“奶奶。”
我喊了一聲坐在輪椅上、頭發花白的老人。
她抬起頭,眉眼彎起。
“你來啦!軒逸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看我?”
我吸了吸鼻子,跑上前抱住她的腿。
垂下眼不讓她看到我的眼淚,輕聲開口:
“他工作忙,今天我就先來了。”
奶奶揉揉我的腦袋,誇我懂事,又疼惜道:
“這個混小子越來越沒個正形了。”
“幾年前還老是跟著你屁股後麵跑。”
“這次回來,眼睛裏反倒隻有生意了。”
我沒告訴奶奶,顧軒逸失憶了,忘記了我。
我不想讓她太過擔憂,畢竟她已經在療養院住了太久,經不起刺激。
一旁站立的管家歎息一聲,望向我。
陪奶奶聊了一會兒天。
離開時,管家在病房外攔住我,抱著這幾個月的調查資料:
“那次輪船失事確實像是有人預謀,我們查到那個時候也是許菲出現的時間。”
我輕聲說:“繼續查,但要瞞著奶奶。”
管家拿出手絹擦擦眼淚:“委屈你了,夫人。”
我搖了搖頭:“別這麼叫我了,很快我就要走了。”
管家瞪大了眼睛。
我卻沒有解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