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強迫自己沒有吃安眠藥,因為可能會影響明天的手術。
我無法進入夢鄉,但也不必再做那些噩夢。
夢到顧軒逸為了保護我而跌落輪船,或是夢見他為了許菲與我針鋒相對。
我睜眼到天亮才有了困意,剛合上眼沒多久。
突然感覺到一陣呼吸困難。
睜開眼,隻見顧軒逸眼神狠厲。
雙手緊緊掐住我的喉嚨。
我瞳孔驟縮,他咬牙切齒道:
“為什麼要把這事告訴奶奶,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我瘋狂掙紮著推開他,拚命咳嗽。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他就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奶奶知道了許菲的存在,還逼她打掉孩子,你還敢在這裏裝無辜!”
“就這麼想攀上我們顧家?真是愛慕虛榮、惡心至極。”
“怪不得我會忘了你!”
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眼神中滿是悲哀與絕望。
一瞬間,我們兩人都僵住了。
我輕聲開口:
“許菲冤枉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明明都看清楚了,隻是不願意相信我罷了。”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覺得是我,那就是我吧。”
沒想到我如此輕易承認,顧軒逸抿緊了唇。
我再也沒有力氣和他爭執,起身默默收拾著行李。
他卻突然急了:“你要幹什麼?”
我甚至沒有看他,隻是垂下眼:
“既然奶奶知道了,我會和她說清楚。”
“我們離婚,我給懷有你孩子的許菲騰位置。”
僵持了三個月,一直不願主動退出的我。
此刻卻如此淡定地決定主動鬆手。
顧軒逸心裏莫名湧起一股不安的預感。
聽到我要主動離開時,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咬著牙道:
“裝什麼?你愛我愛得要死,會這麼輕易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
他特意為許菲設置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他接起電話後,著急忙慌地往外跑。
或許是見我終於鬆口,決定同意離婚。
難得沒有對我放狠話,隻留下一句:
“不許走,等我回來再說。”
我收拾好行李走到門口,和這間我住了十幾年的屋子告別。
王媽在一旁流著淚。
“小姐,你真的不等少爺回來嗎?。”
我搖了搖頭。
到了醫院,顧軒逸的信息不斷發來。
和我說許菲的孩子沒事,一切隻是誤會。
我可能是瘋了,居然從他的字裏行間,莫名感覺他在道歉。
“我查了,是管家告訴了奶奶。”
“為了補償你,我決定回來和你同住一段時間,尋找記憶。”
我勾起唇角,隻覺得諷刺。
搖了搖腦袋,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拋之腦後。
一點點小事就能讓他對我痛下殺心。
隨便一句陪我回來住幾天就成了他對我的恩賜。
我有那麼廉價嗎?我問自己這個問題。
沒有得到答案,我拉黑了這個號碼。
對身邊的醫生說:“開始吧。”
他們為我注入了麻藥。
等待藥效的這半個小時裏。
我收到了管家的電話,那頭急切的喊道:
“夫人,少爺出了車禍!”
“正在醫院搶救,嘴裏嘟囔著你的名字,醫生說他可能恢複記憶了!”
“你在哪?趕緊過來。”
看著同一家醫院的定位,我扯了扯嘴角,掛斷了電話。
這些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濃濃的睡意逐漸向我襲來。
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