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我的喉嚨火燒火燎。
我的頭也開始發暈,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身上傳來一陣陣密密麻麻的刺癢。
“又裝?”
爸爸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憐憫。
“顧欣欣,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跟你媽一樣,滿肚子都是心機!”
我的眼皮一點點沉了下去,爸爸看見了我身上起的紅疹,立馬停下了灌酒的動作。
“欣欣?”
爸爸是不是發現了,他要原諒我了嗎?
姐姐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哭腔:“欣欣!你怎麼了?”
她走到我身邊,伸手拂過我的臉,手指在我刺癢的皮膚上使勁擦過。
“欣欣,你的臉......”
姐姐她知道的,她知道酒精會讓我生病,她會告訴爸爸的。
她哭著哭著,話鋒突然一轉:“妹妹,你怎麼能為了博取爸爸的同情,用指甲把自己掐得這麼紅啊!”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非要在今天結婚,你和沈阿姨也不會出事。”
“可是,婚姻對姐姐來說,一生隻有一次,你就這麼不想看到姐姐幸福嗎?”
爸爸聞言,原本柔下來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
“好啊,顧欣欣,你真是長本事了!竟然學會用自殘來威脅我了!”
我看到姐姐的嘴角閃過一絲得意,下一秒又哭了起來。
爸爸心疼壞了。
“這不關你的事,是她們母女倆存心要給你添堵!”
“你別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曾經,爸爸也這麼心疼過我,可自從李阿姨和明珠姐姐回來後,爸爸對我隻有厭惡。
他走到我麵前,一腳踢開我懷裏媽媽的手臂。
“沈茗蘭!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這就是你教她的?用這種下賤的手段來博取我的可憐,來破壞明珠的婚禮?”
我多想站起來,堵住爸爸的嘴,告訴他,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她在我發燒的夜裏,用溫熱的毛巾一遍遍擦拭我的額頭。
是她在我被別的孩子嘲笑是瞎子時,把我緊緊摟在懷裏,告訴我我是她最珍貴的寶貝。
爸爸還在不停地罵著,他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又叫來下人。
“去,給我打一盆醒酒湯來!把她給我灌醒!”
“我倒要看看,她們母女倆這出戲,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
苦澀的湯藥被粗暴地灌進我的嘴裏。
我的身體越來越沉,像是要墜入一個無底的深淵。
在徹底昏過去之前,我隱約聽見門口傳來爺爺的怒吼。
“混賬東西!你對茗蘭和欣欣,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