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我死死地抱住光明。
它的頭埋進我的懷裏,不停地發抖,也不敢出聲了。
“爸爸,是我砸的酒瓶!”
“你要罰就罰我我,求求你放過光明,好不好?”
那兩個叔叔根本不聽我的話,他們力氣好大,輕而易舉地就把光明從我身上掰開了。
光明不停地回頭,對著我發出淒厲的哀鳴。
它的四隻腳拚命在地上蹬,爪子在水泥地上劃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我看不見,我隻能聽著它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
沒一會,門外就傳來了沉悶的擊打聲,一下又一下。
每一聲都像打在我的心上。
光明的哀鳴從一開始的高亢,到後來的微弱,最後徹底消失了。
光明也睡著了嗎?
它是不是去找媽媽了?
它們是不是約好了,要一起睡一個很長很長的覺,再也不醒來了?
我癱坐在沾滿酒液的地上,眼淚再次不受控製的流出來。
爸爸,你不是說光明會給我帶來好運嗎,現在為什麼要殺死我的光明?
我的心好疼啊,我是不是生病了?
爸爸似乎對我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很不滿意。
“行了,別裝了!”
他煩躁地踢了踢我的腳:“一條狗而已,死了就死了,再給你買一條就是了!”
我沒有回答。
酒窖裏一片死寂,隻有我壓抑的抽泣聲。
爸爸聽得不耐煩了,憤怒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傳來。
“窩囊廢!自己是個死瞎子,養的狗也是個惹禍精!”
“沈茗蘭,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跟你一模一樣!”
見媽媽依然無動於衷。
爸爸的怒意更盛了:“還在那裏裝死,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媽媽身邊,伸手想要把她抓起。
“顧總,您可別碰她。”李阿姨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茗蘭姐這心也太狠了。”
“連從小陪著欣欣的光明被打死,她都能忍著繼續裝下去。”
“我看啊,她就是鐵了心要攪黃明珠的婚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爸爸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鐵了心是吧?”
“沈茗蘭,你不是最疼你這個寶貝女兒嗎?”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他猛地直起身,從旁邊還完好的酒架上拿起一瓶酒。
濃鬱的酒香混雜著他身上駭人的怒氣,朝我撲麵而來。
“來人,按住他!把這瓶酒,給我一滴不剩地灌下去!”
命令一下,那兩個高大的叔叔立刻上前。
一個從後麵抓住我的兩條胳膊,另一個伸出大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張開嘴。
我拚命地掙紮,可我的力氣在大人麵前,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他們將瓶口抵住我的嘴唇,辛辣的液體湧進了我的喉嚨。
“不,不要,咳咳,咳......”
我被嗆得劇烈咳嗽,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
那些辣辣的水順著我的嘴角流下來,浸濕了我的衣襟。
這個味道我還記得。
媽媽說過,我隻要沾一點點,我就會生很嚴重很嚴重的病。
身上會長滿小紅點,還會喘不上氣。
可爸爸他不知道。
我想開口告訴他,可我現在喉嚨脹得說不出話來。
爸爸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好像從李阿姨出現以後,爸爸就非常非常討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