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夜入宮麵聖之事很快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埋葬孩兒時,周應淮來找我。
他一張口便是質問:“你去求聖上撤回旨意了?”
“沒有。”
我答得幹淨利落。
原來,今日一大早,容薇新開在京中的鋪子被戶部給查封了。
不用多想,定是聖上在敲打她。
周應淮冷哼一聲:“敢做不敢當?江頌,我還當你多有骨氣呢,忠國公府就是這般教你的嗎?”
“我與容薇在外頭四處奔波,而你在家中養尊處優,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吃的每一口米,穿的每一件衣,都有容薇的功勞,你須得對她感恩戴德。”
我深吸一口氣,捱下不忿。
商海中廝殺?
當年周府發跡的本錢,是我的嫁妝。
他的皇商生意,也都是我跪在皇帝麵前用父兄的功勳求來的。
我冷眼瞧他,卻覺得很是陌生。
“周應淮,你還記得大婚時,你同我說過什麼嗎?”
他本是我的馬奴,盡心盡力侍奉了我十年。
多年來的朝夕相伴,我又怎能不情動?
父兄戰死後,我頂著滿京嘲諷下嫁與他,還為他銷了奴籍。
彼時,大紅喜燭前,他賭咒發誓:“我周應淮此生,必不納妾。”
可現下,周應淮麵色陰沉:“我當然記得。可容薇她不是妾,是平妻。我與她惺惺相惜,心意互通!”
“容薇是九天翱翔的鷹,你們這些深院女子在乎的東西,她從不放在心上。”
何其可笑。
他大概是忘了,昔日我也曾提刀馬上,馳騁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