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轔轔而行,我倚在車廂中,鮮血流了一地。
承天門前,我手捧死嬰。
禁衛軍將刀橫在我脖子上:“大膽刁民,夜闖宮門,按律當斬。”
我顫抖著將死嬰放下,高舉戰甲:“我乃忠國公府嫡女江頌,攜父兄遺甲,求見聖上!”
很快,我被人帶入大殿中。
粘稠血液浸透了裙擺,一道道血疤結在大腿根。
高台之上,天子道:“江頌,若是要朕收回成命,便不必多言了。如今兩軍交戰國庫空虛,周應淮以千金求婚書,朕實難拒絕。”
可我隻是將頭緊緊地貼在地上:“臣女前來,隻求和離。”
天子眸中閃過了一絲詫異。
我神色堅毅:“臣女是武將之後,有壯士斷腕之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臣女心意已決,望陛下成全!”
天子神色動容:“不愧是將門之後,你江家滿門忠烈,朕不會虧待了你。”
“你且候著,朕擇日下達聖旨。”
淚水自我眼角溢出,我長跪:“臣女......代父兄,謝陛下隆恩!”
回去時,周應淮與容薇正在賬房中撥著算盤。
說是算賬,兩人都快睡到一起了。
周應淮見了我,眸中是是化不開的厭惡。
“江頌,你有本事走了就別再回來,你身上的哪樣東西,不是我與容薇在外頭辛辛苦苦賺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耍小性子?”
“你還在介懷那些藥材麼?你父兄是武將,你應當知道藥材對軍隊的重要。”
“那些良藥,用在將士的身上,總比用在你一介婦人身上要好。生產之事,順應自然便好。”
我隻是淡然一笑:“既然如此嫌惡我,又何必拘著我,和離吧。”
周應淮神色大變:“你瞎說什麼!我豈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
我心中明了。
他隻是不舍得我身後國公府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