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薇開始管賬了。
她越看越心寒。
小杏告訴我,容薇發了好大一通火,摔了許多東西。
周府看似風光,可真正賺錢幾個支柱產業,都與忠國公府密不可分。
若不是忠國公府的蔭蔽,他周應淮又怎麼能接手軍馬、鐵礦這等暴利生意?
容薇自以為嫁給了天下第一富商,殊不知,隻是一具空殼。
管家來提醒我,說是該去戶部換貨節了。
所謂貨節,就是通商的憑證。
戶部的貨節一年一換,若是沒有這貨節,周府的皇商生意是做不下去的。
往年,一向是我憑著國公府嫡女的身份去戶部拿。
可如今,我隻是淡淡道:“找我做什麼?找容姑娘啊,府中現下是她在管賬。”
管家猶豫。
大家都心知肚明,戶部認的不是周府,而是我江頌。
容薇確實硬著頭皮去過戶部,可換來的隻有自取其辱。
可她又偏偏不肯向我低頭,這一來二去的,生生拖死了好幾門生意。
容薇咬著牙,自掏腰包,從自己的嫁妝裏拿出銀錢來補貼家用。
她一邊給下人發著月例,一邊把臟水全都潑到了我身上。
“府中困難,隻有月例,沒有賞錢。”
“你們要怪啊,就去怪江頌,是她小肚雞腸為難我,絲毫不肯為周府著想。”
下人們信以為真,對我冷眼相待,甚至告到了周應淮那兒去。
而周應淮隻是嗤笑。
“她江頌身是我周家妻,死了也是周家鬼,讓她鬧幾天小性子又何妨?”
“她不肯去拿貨節,周府的生意做不下去,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往後,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話傳到我耳中時,我正在看賬本。
我雖是武將之後,可到底是名門貴女,往後嫁給誰都要執掌中饋的,自然是要學著管賬。
周應淮行商在外時,京中的生意也一直是我在照看。
他當真以為我隻拿得起劍,撥不得算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