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淚哭幹,季望川才把碎片一點一點包起來,打電話叫人送去出廠地。
“隻要能修好,不論多少錢我都給。”
這些年賽車比賽加上孟沅歌給的,足夠了,其餘的跑車房產,他會一樣不少的物歸原主。
第二天一早,季望川被迫換上西服,跟車來到婚禮現場。
近千平大場地站滿了上流豪門,順著紅毯望去,巨屏上正在放映孟沅歌和吳青舟兩人相識相知的點滴。
諷刺的是,他身上的禮服居然和現場服務生一模一樣。
“酒吧男就是酒吧男,還是這種衣服適合他。”
“還當自己是鳳凰呢,充其量就是孟總養在家的麻雀,上不了台麵。”
“就是,這種靠身體上位的就是比不上人家吳先生,妥妥藝術家,隨便兩句話,孟總連心都能掏出來給他。”
鄙夷聲聲入耳,每句話都像刺一樣紮在季望川心上。
看到新人入場,他恨不得將自己縮在人群最後,誰都看不到自己。
“沅姐姐,我們該敬酒了,今天的調酒師怎麼還沒來?”
吳青舟清冷的聲音響起,抬頭四處尋找我的身影,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人群後排,薄唇勾起。
“阿川,過來。”孟沅歌給了吳青舟一個安慰的眼神,朝季望川的方向抬手,示意他過來為她們現場調酒。
季望川身體一僵,迎上眾人看戲的目光,指甲幾乎陷入肉裏。
他以前在酒吧學過調酒,算是一門賺錢的手藝,從沒想過有天成了羞辱自己的笑話。
季望川麻木走上前,每走一步,心就涼一分。
看得孟沅歌莫名煩躁。
“聽說季先生以前是酒吧出名的調酒師,怎麼手長這麼醜?”
對上吳青舟惡意的目光,他暗自苦笑,一係列行雲流水的動作將酒調好。
就在最後倒酒的時候,季望川的手猛地一抖,指尖被針紮的劇痛傳來,酒水在眾人驚呼聲中,倒了吳青舟一身。
“季先生,你不能因為我說了客觀事實就報複我吧!”吳青舟嫌惡的將季望川甩開。
孟沅歌緊張的替吳青舟檢查,見沒什麼事才鬆了一口氣,讓人帶他去換身高定西服。
“鬧夠了?”
季望川狼狽的倒在地上,抬頭對上女人泛著寒意的眸,還有眾人不知全貌的斥責聲,身體一頓。
曾經他為了給媽媽治病在酒吧駐唱,調酒,什麼都學,聽慣了冷嘲熱諷,早就麻木了。
是孟沅歌將自己拉出了深淵。
可如今,卻是孟沅歌親手將他送回深淵......
想到這裏,一股難以言語的酸澀從心臟蔓延,他深吸一口氣。
“他先用針紮我的。”
孟沅歌冷笑,輕輕扣在季望川下頜上,力道漸收:
“阿川,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季望川渾身僵硬。
“你知道的,你媽媽心臟不好,受不了刺激。”
看清孟沅歌眼底的冷意,季望川原本平靜的心開始劇烈跳動。
他妥協般攥緊拳頭,又很快鬆開。
眼前的女人就像是惡魔,他後悔認識她了。
其實一切有跡可循,隻是他被愛衝昏了頭。
和孟沅歌有同樣繼承權的孟二小姐曾經找到他,說過一句話:
“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奉勸一句,孟沅歌遠沒你看上去簡單,她愛你,可她更愛自己,別陷太深。”
可深陷泥足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脫身,他將那番話當成孟二小姐為了和孟沅歌競爭的騙局,不屑一顧。
如今,他終於懂了孟二小姐話裏的意思。
孟沅歌可以為了麵子折斷他的翅膀,也可以為了別人對自己不擇手段。
她的愛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