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著掌心那隻雕工粗糙的木鳥,思緒回到了過去。
當年廠長阻止他和廠花在一起。
他意氣消沉,魂不守舍,有次倉庫貨架意外倒塌,他被鋼管砸中,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我費心費力照顧他,他卻萎靡不振。
我隨手拿起一塊廢木料,用小刀刻了隻鳥遞給他:
“江振華,以後你不開心,我就給你刻一個小木雕,你就把煩惱忘了,好不好?”
他含著淚點頭笑了。
從那以後,我每次找到好木料都會給他刻一隻,就為了能讓他多一些笑容。
這麼多年過去,若不是今天他提起,我幾乎快要忘掉這段往事了。
見我默不作聲,劉倩倩突然嗤笑起來:
“振華房間裏那箱子破木頭鳥早就當柴火燒了,你該不會還想用這種幼稚的把戲攀關係吧?”
“這種哄小孩的玩意兒,振華當年不過是看你可憐陪你演戲,你居然還當真記到現在?”
江振華斜睨著我,語氣平淡:
“蘇晚,我和倩倩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可能了。”
我懶得再費口舌,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保衛科長卻一把奪走了我手裏的木頭鳥。
他狐疑地將木鳥翻來覆去地看,語氣充滿威嚴:
“這東西做得這麼巧,裏麵該不是空的吧?是不是藏了我們廠裏的技術圖紙?”
我當場愣住,強忍著怒火,一字一句地開口:“這是我女兒的玩具。”
劉倩倩看熱鬧不嫌事大,輕笑一聲,示意保衛科長仔細檢查。
“既然說是玩具,那就拆開看看證明一下啊。”
我試圖奪回木鳥,卻因力氣懸殊被他輕易推開。
木鳥是榫卯結構,保衛科長沒兩下就拆開了,裏麵自然是空空如也。
就在我準備拿回零件時,那位科長卻果斷將木鳥的碎塊收進口袋。
“把人帶去保衛科審問,立即上報廠領導。”
轉頭又對下屬命令:“馬上報警,就說抓到了一個疑似工業間諜的。”
下一秒,江振華卻突然出聲製止:
“等等。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劉倩倩立刻幫腔:
“哎呀,盜竊商業機密這可是大罪。。”
“我沒偷。”我打斷她。
“誣告陷害同樣是犯罪你們應該知道吧!”
保衛科長聞言更加堅定了,立刻示意手下控製住我,自己則走向一旁的電話準備上報。
就在這時,宴會廳側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小洋裙滿臉淚痕的小女孩張開雙臂朝我跑來。
我蹲下身,正要抱住他,劉倩倩卻突然一步上前,將孩子拉到自己身後。
“蘇晚!你瘋了嗎?你自己當間諜就算了,還敢帶上孩子。”
孩子被嚇得嚎啕大哭。
劉倩倩立刻抱起他,假意安撫:
“寶寶乖,別理她,姐姐給你吃芒果蛋糕。”
女兒拚命掙紮躲避:
“我不吃,我要媽媽。”
女兒芒果過敏,她自然不會吃,但劉倩倩硬把蛋糕往的小嘴湊。
“放開我女兒,她芒果過敏。”
我拚命掙紮著想衝過去,卻被保衛科的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刺耳的議論聲:
“瘋女人,自己犯錯誤,還想拿小孩做掩護,趕緊送去勞改!”
“這種人思想太壞了!說不定是敵對勢力派來的!”
“媽媽,媽媽。”
女兒的小手伸向我,哭得嗓子都啞了。
我拚盡全力掙脫,把蛋糕拍到地上,正要搶過孩子。
保衛科的人卻再次抓住了我,粗暴地反剪我的雙手,就要用繩子捆起來。
江振華深深地歎了口氣,猛地從保衛科的人手中將我拉了過去:
“這事我來處理,你先去外麵等我,晚宴結束我找你。”
他邊說邊拽著我就要往外走。
“放開我!江振華,不要讓我恨你!”
我不斷回頭看,女兒抽噎著望著我,小嘴委屈地癟著。
江振華卻置若罔聞,隻管拖著我往宴會廳外走。
突然宴會廳的正門突然被緩緩推開。
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後。
“傅總。”在場的所有幹部立即恭敬地問好。
看到那張的臉,我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