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他帶著一身寒氣回到病房,臉上是疲憊和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
“柔柔,都解決了。”他坐在我床邊,聲音壓得很低。
“那個賤人,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麵前了,她......她也嘗到了失去的滋味。”
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你把她怎麼了?”
“我隻是讓她為她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他含糊其辭,隨即又溫柔地拍著我的背安撫,“別怕,都過去了,以後沒人能再傷害你。”
我順從地把臉埋進他懷裏,嘴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無聲地勾起。
是啊,都解決了。
因為就在他回來前十分鐘,我用一部新的匿名手機,給市警察局的報警中心,發去了一條信息。
【城南廢棄工廠三號倉庫,有非法拘禁和故意傷害案,受害人生命垂危。】
而那個地址,正是陸景紳用來關押和“處理”俞琴的地方。
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俞琴正像一灘爛泥一樣蜷縮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滿是幹涸的血跡,臉色慘白如鬼,看到警察製服的那一刻。
她那雙空洞的眼睛裏,瞬間爆發出駭人的、怨毒的光。
她瘋了。
不是被我逼瘋的,是被那個她愛了五年,卻親手將她推入深淵的男人逼瘋的。
“警察同誌!我要報案!我要告陸景紳!”
她嘶吼著,聲音尖利得像要劃破人的耳膜。
“他殺人!他殺了他的親生兒子!就在城東的鐵軌上!他還讓人摘了我的子宮!是他!全都是他指使我幹的!”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將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
陸景紳是在病房裏被帶走的。
“砰!”
病房的門被粗暴地撞開,幾個身穿製服、表情嚴肅的警察走了進來。
為首的國字臉警官,目光如電,直直鎖定陸景紳。
“陸景紳,你涉嫌一宗蓄意謀殺案和一宗故意傷害案,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冰冷的手銬,銬住了他那隻剛剛還給我遞過水杯的手。
陸景紳徹底懵了。
“你們幹什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我們沒有搞錯。”警官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你的前情婦俞琴,已經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包括那場‘鐵道逃生’直播,和那個死去的孩子。”
他的臉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他猛地回頭看我,眼神裏充滿了驚慌和乞求。
而我,隻是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用一種悲傷又茫然的眼神看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被警察拖拽著往外走,經過我床邊時,他還在不甘心地咆哮。
“是她!是俞琴那個瘋女人幹的!不關我的事!柔柔!你跟他們說啊!你告訴他們我是被冤枉的!”
我看著他狼狽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病房外,早已被我律師提前通知的記者們蜂擁而上,閃光燈亮成一片,將他那張絕望的臉,清晰地記錄下來。
“陸總,請問您真的為了情婦謀殺了自己的妻兒嗎?”
“陸氏集團是否會因此受到影響?”
嘈雜的追問聲,是他華麗人生的送葬曲。
我赤著腳,走到窗邊,靜靜地看著樓下那輛呼嘯而去的警車。
我的心,一片空曠。
寶寶,看到了嗎?
媽媽為你報仇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