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保鏢那一聲驚呼,紮在陸景紳的耳膜上。
他僵硬地、一寸寸地轉過身,那雙剛剛還充滿殺意的眼睛,此刻寫滿了驚疑與慌亂。
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血汙的麵容上掃過,從我腫脹的嘴唇,到我滿是劃痕的臉頰。
當他看到我眉角那道淺淺的疤痕時,那是有一年冬天,我為他煲湯時不小心燙到的,他渾身猛地一震。
那道疤,他曾吻過無數次,說那是隻屬於他的印記。
“不......不可能......”他踉蹌著向我走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他死死地盯著我的臉,像是要從這片血肉模糊中,找出否認這一切的證據。
“柔柔......怎麼會是你?”他的聲音中每一個字都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一旁的俞琴立刻換上了一副驚慌失措的麵孔,撲上來抱住陸景紳的胳膊。
“景紳哥,我......我不知道啊!我隻是找人來演一場戲,我發誓我不知道她就是嫂子啊!”
就在這時,另一個保鏢臉色慘白地衝了進來,手裏高舉著一個平板電腦。
“陸總!我們......我們截獲了俞小姐手下的手機,這是......這是他們綁架夫人和少爺時的車載錄像!”
視頻被點開。
畫麵裏,俞琴那張因嫉妒而扭曲的臉,是那樣清晰。
“啪!”她一巴掌狠狠扇在兒子臉上。
“媽......”兒子絕望的哭喊聲從平板裏傳出。
視頻裏,我像瘋了一樣掙紮,而俞琴惡狠狠地踩著我的頭,對著陸景紳打來的電話撒嬌。
陸景紳看著視頻,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盡,從慘白到鐵青,最後化為一種死灰。
“砰!”平板電腦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他猛地轉向我。
“你......你為什麼不說?!沈柔柔,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你的身份?!”
我看著他。“我說了......景紳......我喊了你的名字......”
我想起他當時那不耐煩的眼神,那句“一個小演員還想著勾引我”,多麼諷刺。
“景紳哥,你別聽她的!”俞琴死死抓著他的手臂,聲淚俱下地指著我。
“是她!是她故意不說的!她就是想看我們出錯,她想陷害我!”
我聽著她的狡辯,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聲幹澀、嘶啞,牽動了腹部的傷口,讓我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湧上了喉嚨。
我吐掉嘴裏的血沫,抬起眼看向他們二人。
“陷害你?”我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寂靜的走廊裏。
“俞琴,你忘了是誰,親手把那個該死的麵具戴在我的臉上嗎?”
“是誰,用膠帶一層又一層地封住我的嘴,讓我連求救都變成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