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質問,讓陸景紳那滔天的怒火瞬間找到了宣泄口。
他像甩開一件垃圾一樣,狠狠將俞琴推開。
俞琴尖叫著撞在牆上,又狼狽地摔倒在地。
“賤人!”陸景紳的咆哮聲裏帶著崩潰,他衝過去,一腳狠狠踹在俞琴的身上。
他揪住俞琴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拖起來,英俊的麵孔扭曲得如同惡鬼。
“是你!全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不絕於耳,每一聲都響徹走廊,也響徹在我的心底。
俞琴的嘴角滲出鮮血,卻還在拚命狡辯。
“不是我!景紳!我沒有想殺他!我隻是想給她個教訓......是高鐵......那是個意外!”
“意外?”我扶著冰冷的牆壁,掙紮著站直身體。
這兩個字從我嘴裏說出來,帶著無盡的嘲諷。
“你把我和孩子綁在隨時會有高鐵經過的鐵軌上,你對著全國直播,說這是‘鐵道逃生教程’,這也是意外?”
我的視線,緩緩轉向那個狂怒的男人。
“而你呢?陸景紳。”
“當你的情婦在策劃謀殺你的妻子和兒子時,你在做什麼?”
“你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腳踩在我的頭上,告訴她別管我這個‘玩意’。”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們......”
“你不知道?”我笑了,笑聲裏充滿了悲涼與絕望。
“你不知道,所以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看著一個母親和她的孩子被綁在鐵軌上等死?”
“你不知道,所以就可以在凶手麵前扮演你的深情,溫柔地給她遞水擦汗?”
“你不知道,所以就可以在高鐵來臨前,為了討好她,再給我補上那致命的一腳?!”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的堤壩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我向前走了一步,那雙曾經隻盛滿愛意的眼睛,此刻隻剩下血紅的恨意,死死地鎖住他。
“你不是不知道,陸景紳。你就是凶手!”
我停頓了一下,清晰地看到他瞳孔中的恐懼在無限放大。
“是你,親手殺死了你唯一的兒子。”
“醫生剛剛告訴我,孩子是因為救治不及時,內臟破裂太久沒能撐到醫院才死的。”
“是你!是你衝進了手術室,還想讓保鏢把兒子的屍體丟出去!”
我的誅心之言徹底擊碎了陸景紳所有的偽裝和防禦。
他他踉蹌著後退,瘋狂地搖著頭。
“不......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
“啊——!”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痛苦與悔恨的嘶吼從他喉嚨裏爆開。
他雙膝一軟,竟直直地跪倒在地。
當他看到兒子那張蒼白安靜的小臉時,他徹底崩潰了。
那個曾經騎在他脖子上咯咯笑、那個奶聲奶氣地對他說“爸爸我最愛你了”的兒子,如今就這麼冰冷地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