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蘇晚和林清遠立刻分開,像兩個被捉奸的學生。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鎮定下來。
“音樂會快開始了,我帶你去後台看樣東西。”她拉住我的手,力道很重,像在宣示主權。
後台很空曠,頭頂是交錯的金屬架。
她指著一把被燈光籠罩的小提琴,語氣帶著炫耀。“這把琴,價值八位數,是我特意為你......”
她的話沒說完。
頭頂傳來一陣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響。
我抬頭,一個巨大的燈光架鬆脫了掛繩,帶著死亡的呼嘯,直直朝我砸來。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變慢。
我看見蘇晚的瞳孔收縮。
她本能地動了,快如閃電。
卻不是向我。
她撲向了離我幾步之遙的林清遠,用整個後背,將他死死護在身下。
“砰!”
巨響震耳欲聾。
我的身體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砸中,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劇痛席卷全身。
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視線開始模糊。
我看到蘇晚第一時間扶起林清遠,緊張地上下檢查他的身體。“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林清遠搖了搖頭,指向我。
蘇晚這才皺著眉,朝我走來。
她的影子沉沉地籠罩著我。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吧?”
語氣裏的煩躁,比砸在我身上的燈架還要重。
我被送進醫院。
診斷結果是,三根肋骨骨裂,伴隨大麵積軟組織挫傷。
蘇晚留在病房陪我,與其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監視。
所有的工作都是護士在做,她連一杯水都沒有遞給過我。
第二天,林清遠來了。
他捧著一束百合,笑得溫和。
蘇晚讓他進來,自己則去走廊接電話。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他走進來,用口型說了兩個字——
傻子。
然後突然把頭用力撞在病床的金屬護欄上。
額頭瞬間湧出鮮血。
蘇晚的電話恰好打完,她衝了進來。
看到的就是林清遠滿臉是血地倒在地上,而我,站在他旁邊。
林清遠虛弱地抬起手,指向我。
“晚晚......他......他打我......”
“他說,他恨我......”
蘇晚的身體僵住。
她沒有問我一句。
她一步步走到我麵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顧言深!你竟然惡毒到這種地步?!”
她的斥責尖利刺耳,引來了走廊裏所有的護士和病人。
“清遠要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我百口莫辯,隻覺周遭鄙夷的目光如刀刃般剮著皮肉。
她立刻安排林清遠轉去最好的VIP病房。
臨走前,她回頭,對著助理冷冷下令。
“看好他。”
“在事情查清楚前,不準他離開病房半步,也不準任何人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