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蘇茵夏癱軟在地，意識混沌，強撐著踉蹌回到那座冰冷的別墅。

她根本未碰喬妍雪一根手指。

淩晨，雷雨交加，顧風聿抱著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喬妍雪歸來。

他小心翼翼地安頓好喬妍雪。

下樓時，他冷睨著縮在沙發角落的蘇茵夏，聲音如同寒冰。

“關冷庫。”

保鏢立刻上前拖拽，蘇茵夏掙紮哭喊。

“顧風聿。工作人員都查證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有監控。”

顧風聿置若罔聞，隻專注地為喬妍雪倒著熱水。

“雪兒說是你推的，那便是你推的。無需狡辯。”

冷庫厚重的鐵門轟然關閉。

零下四十度的酷寒瞬間吞噬了她。

她蜷縮在冰冷的角落，睫毛迅速凝結冰霜。

曾幾何時，有人誣陷她作品抄襲，顧風聿雷霆手段，動用一切關係令那人行業除名。

那時的他，眼神堅定。

“夏夏說什麼，就是什麼。”

如今的他，話語冰冷。

“雪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蘇茵夏意識模糊，行將凍斃時，冷庫門終於開了。

顧風聿步入，居高臨下。

“夏夏，去向雪兒道歉。這件事，到此為止。”

保鏢手持烤得通紅的火鉗、冰冷的長鞭、甚至還有滴答作響的定時炸彈魚貫而入，站在顧風聿身後。

蘇茵夏知道，她別無選擇。

溫暖的房間內。

喬妍雪端坐床邊，似笑非笑。

蘇茵夏垂著頭，聲音幹澀沙啞。

“對不起。”

喬妍雪閑閑撥弄著塗著蔻丹的指甲，輕笑一聲。

“不夠誠意。”

空氣凝固了許久。

蘇茵夏深吸一口氣，雙膝重重觸地。

“對不起。夠了嗎。”

每一個字都帶著屈辱的血腥味。

顧風聿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走出那扇房門，蘇茵夏舌尖漫開濃重的血腥。

她顫抖著點開僅存的第九十六段求婚視頻。

畫麵中，顧風聿冒著台風暴雨，渾身濕透，卻緊緊護著懷中的紅玫瑰，單膝跪在泥濘中。

“夏夏，嫁給我，我把命都給你。”

指尖懸停在刪除鍵上，身後突然響起冰冷的質問。

“你在刪什麼。”

蘇茵夏迅速收起手機，神色平淡無波。

“一些無關緊要的視頻，占內存。”

顧風聿眉頭緊鎖，方才屏幕上一閃而過的畫麵莫名地熟悉。

管家適時上前，恭敬地遞上兩張機票。

“先生，太太，飛柬埔寨的機票已按您吩咐訂妥。”

蘇茵夏蹙眉，帶著戒備。

“去柬埔寨做什麼。我沒答應。”

“雪兒這趟航線飛金邊，那邊不太平，我不放心。”

顧風聿將其中一張機票強硬地塞進她手裏。

蘇茵夏如同被燙到，猛地甩開。

“我不去。”

“你必須去。”

顧風聿語氣斬釘截鐵。

“雪兒不喜歡我插手她的工作行程。”

他解釋道。

“我隻能謊稱是陪你同去柬埔寨辦事，她才勉強應允讓我陪同。”

驚雷在蘇茵夏心口炸開。

原來她存在的意義，隻是顧風聿用來取悅金絲雀、製造合理接近借口的工具。

她強抑著身體的顫抖。

“顧風聿，你就這般愛她。愛到不惜利用你的妻子，也要貼上去。”

顧風聿被她質問得微怔，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種混雜著厭倦和理所當然的神情。

“夏夏，雪兒很崇拜我，在她眼裏，我是無所不能的神。結婚這麼多年，我第一次在她身上找到了這種被仰望、被需要的感覺，這讓我很有成就感。”

他走近一步，試圖安撫。

“別鬧了。等我玩膩了，自會回歸家庭。顧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蘇茵夏隻覺五臟六腑被無形的手狠狠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