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月看著遺囑上陸霆川歪斜卻堅定的簽名,忍著劇痛開口:“你真愛他,為什麼要折磨他?為什麼......要嫁給他大哥?”
林清意臉色瞬間陰沉如墨,厲聲嗬斥:“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質問我!”
她湊近一步,笑容帶著惡毒的挑釁:“告訴你也無妨。他大哥死了,他就是陸家唯一的繼承人,我自然要抓牢他。”
“我和他八年情深,他第一次是給我的。”
“除了我,他不會碰任何女人。”
“他為我守身如玉,連娶你都要經過我點頭!”
“我讓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
“你夢寐以求的婚紗,我衣帽間裏有幾百件!”
“上次的展覽會,其實是他專門為我辦的,那些展品都是我們愛的見證!!”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鋼針,狠狠紮進喬雅月的心臟,痛得她無法呼吸。
林清意炫耀地亮出手上一枚璀璨的藍鑽戒指:“眼熟嗎?這枚‘此生摯愛’,是霆川親自為我設計的,意味著我永遠是他最愛的人。”
喬雅月眼眶瞬間通紅,這枚戒指她怎會不識?
陸霆川在工作室打磨它時,碎片差點崩進眼睛,是她送他去的醫院,守了他一夜。
她聲音嘶啞:“你根本不愛他!你隻愛他的錢和權!”
林清意嗤笑:“隨你怎麼想,反正霆川這輩子,隻愛我一個。”
她將陸霆川的手機丟到喬雅月腿上,如同施舍:“不信?自己看。”
喬雅月的手劇烈顫抖,理智告訴她不該看,情感卻像毒蛇啃噬。
林清意輕笑著報出密碼:“0619,我生日。”
喬雅月指尖冰冷,按下那串數字。
屏幕亮起,林清意巧笑倩兮的照片赫然在目。
他竟設她的照片為壁紙。
難怪每次他看手機,眼神都溫柔得能溺死人。
相冊裏,成千上萬張林清意的照片,分門別類,按日期排列得一絲不苟,每個文件夾都標注著親昵的名字。
微信置頂——“意意寶寶”。聊天記錄密密麻麻,甜膩得齁人。
而她的微信,備注是冰冷的“喬雅月”,還被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樁樁件件,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將喬雅月的心淩遲成碎片。
林清意抱臂,欣賞著她慘白的臉:“怎樣?死心了嗎?”
喬雅月攥緊冰冷的手機,指節泛白:“你早就贏了,何必炫耀。”
林清意惡意地笑:“敢不敢再賭一次?賭霆川醒來,第一眼最想看見誰。”
話音未落,手術室的燈滅了。
陸霆川被推了出來,麻藥未退,他費力地睜開眼,目光先是茫然地掃過喬雅月,短暫停留,隨即像找到了歸途的旅人,急切地轉向林清意,眼中的光芒瞬間點亮。
他艱難地抬起手,伸向林清意的方向。
林清意立刻緊緊握住,滿心滿眼都是他。
喬雅月的心如墜冰窟,徹底沉入無底深淵,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掏空了所有。
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向前栽倒。
再次醒來,腿上的傷已經被重新包紮過。
護士見她睜眼,輕聲問:“頭暈嗎?你丈夫陸先生在外麵,要叫他進來嗎?”
喬雅月立刻搖頭,聲音幹澀:“不必。我不想見他。”
護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門外刻意壓低的議論聲卻清晰地飄了進來:
“真可憐,明明是正牌老婆,老公眼裏隻有那個嫂子......”
“有什麼辦法,人家是刻骨銘心的初戀。陸先生昏迷的時候,喊的都是‘意意’......”
喬雅月沉默地閉上眼,心口一片荒蕪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