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月!”陸霆川暴怒的聲音炸響,他衝上台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你胡說什麼!”
喬雅月剛想掙脫,腳下的演講台突然劇烈搖晃。
有人驚恐尖叫:“地震了!”
人群瞬間炸開鍋,頭頂華麗的吊燈瘋狂搖擺,巨大的裝飾物轟然砸落,尖叫聲、哭喊聲混作一團。
陸霆川臉色劇變,立刻甩開喬雅月的手,像一頭發瘋的困獸,目光在混亂的人群中瘋狂搜尋林清意的身影,全然忘了台上剛剛被他掐著質問的妻子。
喬雅月在倒塌的廢墟和墜落的鋼管水泥塊間艱難穿梭,躲避著致命的危險。
講台徹底坍塌的最後一秒,她用盡力氣縱身跳下。
沉重的金屬公告牌狠狠砸在她的小腿上,鑽心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幾欲昏厥。
喬雅月咬破嘴唇,拚力推開牌子,剛要掙紮站起,一聲淒厲的尖叫撕裂混亂:“霆川!你流了好多血!”
她猛地抬頭,瞳孔驟縮——
一根粗糲的鋼筋貫穿了陸霆川的左腿!而他正用整個身體死死護住身下的林清意!
“別怕......我會保護你......”他虛弱地吐出幾個字,徹底陷入昏迷。
喬雅月僵在原地,依他的身手本可以全身而退,卻為了林清意甘願以身犯險。
陸霆川,你當真愛她至此,連命都可以不要。
救護車呼嘯而至,將傷勢最重的陸霆川和喬雅月送往醫院。
一路上,陸霆川即使在昏迷中,也斷斷續續地呢喃著“意意”。
到了醫院,他意識模糊地抓住身邊人的手,急切地問:“為什麼是你?林清意呢?......她在哪?”
喬雅月看著他慘白的臉和汩汩流血的腿,眼眶酸澀得厲害。
未等她回答,林清意已經哭喊著撲過來,狠狠撞開她,緊緊抓住陸霆川的手:“霆川!我在這裏!你要為我好好活著!”
陸霆川費力地睜開眼,看到林清意,渙散的眼中竟迸發出一絲光亮:“別哭......”聲音微弱卻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溫柔,“我答應你......會沒事的......”
喬雅月站在幾步之外,看著這對生死相依的“璧人”,強烈的窒息感幾乎將她淹沒。
手術室外,林清意抽泣著對喬雅月“傾訴”:“以前......他為了哄我開心......半夜開車去買城東的點心......差點出車禍......這次......為了救我......差點......”
喬雅月拖著疼痛的傷腿,默默聽著,心中一片荒蕪的死寂。
她想起大學時對他的評價:“陸教授天使麵孔魔鬼心,不苟言笑,出手就是半掛率。”
誰能想到這冷麵閻王,私下能為愛瘋魔至此。
手術室的門猛地打開,護士拿著同意書匆匆出來:“病人失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家屬簽字!”
喬雅月下意識站起身。
護士的目光卻直接越過她,投向林清意:“林清意女士在嗎?”
喬雅月動作一滯,緩緩坐了回去。
林清意立刻搶過同意書:“我是他嫂子,可以簽?”
護士點頭。
林清意得意地瞥了喬雅月一眼,正要簽字,護士又遞出一份文件:“這裏有份遺囑,也是給林清意女士的,您一並簽收。”
喬雅月和林清意同時愣住。
護士解釋道:“陸先生進手術室前清醒了片刻,怕有意外,提前寫了遺囑,指定名下所有財產由林清意女士繼承。”
喬雅月笑了,笑得無聲而苦澀。
他怕她對林清意不利,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打算。
他什麼都為林清意想到了,包括身後事。
喬雅月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心口像被硬生生剜掉一塊。
林清意拿著那份薄薄的遺囑走到她麵前,笑容刺眼:“聽到了?霆川先是為救我受傷,現在又把全部身家都給了我。在他心裏,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你?不過是我的一塊遮羞布。七天一到,趕緊滾,別再讓霆川看到你這張倒胃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