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她獨自去複查回來,在病房門口撞見了陸霆川。
他坐在她病床邊,手裏拿著一盒包裝精致的藥膏。
見她回來,陸霆川將藥膏遞過來:“聽說你腿傷得不輕。這是最新的除疤藥,每天擦,好得快些。”
喬雅月沉默地接過,淡淡道謝:“謝謝。”
陸霆川見她收下,緊繃的下頜線似乎柔和了一絲。
他看著喬雅月蒼白憔悴的側臉,心頭莫名一軟,放軟了聲音:“下個月,等我們傷都好了,去旅遊吧。你不是一直想去馬爾代夫?我帶你去。”
喬雅月愣住了。這是陸霆川第一次用如此溫柔,近乎哄慰的語氣同她講話。
她剛要開口,林清意嬌柔的聲音如同魔咒般響起:“霆川,該去複查了。”
陸霆川立刻起身,仿佛慢一秒都是罪過。
他側身時,手肘不小心重重撞到喬雅月拿著藥膏的手。
藥膏脫手飛出,掉在地上,被他匆忙離開的皮鞋一腳踩過。
喬雅月低頭看著地上被踩扁的藥膏盒子,久久未動。
最後,她彎腰撿起,看也沒看,直接扔進了旁邊的醫療垃圾桶。
翌日,她複查回來,路過醫院花園的水池邊,被人攔住了去路。
林清意站在她麵前,笑容刻薄:“傷還沒好利索,就急著出來勾引霆川?真是賤骨頭。他終究不會愛你,省省吧!”
喬雅月神色平靜無波:“放心,我答應離開,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
她轉身欲走,膝蓋窩卻被人從後麵狠狠踹了一腳!
“噗通!”她猝不及防,重重跪倒在冰冷肮臟的水池邊。
林清意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將她的臉按進渾濁腥臭的汙水裏:“搶?你也配?霆川永遠不會愛你!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腥臭的汙水灌入口鼻,嗆得她無法呼吸。
她死死咬緊牙關,拚命掙紮。
林清意見狀,索性一腳將她踹進了水池!
喬雅月在冰冷的汙水中掙紮撲騰,好不容易扒住濕滑的池壁爬上來。
林清意卻用穿著昂貴皮鞋的腳,狠狠踩在她頭上,一次次將她踩回汙濁的水裏!
足足四十多次!甚至直接踹在她臉上!
直到一道壓抑著怒意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陸霆川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臉色因失血而異常蒼白,正踉蹌著走來。
方才還囂張跋扈的林清意瞬間變臉,哭得梨花帶雨,撲向他:“霆川!我的戒指掉水裏了!怎麼辦?那是你送我的‘此生摯愛’啊!”
陸霆川二話不說,抬手就去解病號服的扣子。
喬雅月剛從水裏掙紮著爬上岸,渾身濕透冰冷,見他真要下水,急得大喊:“你瘋了!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陸霆川充耳不聞,眼裏隻有淚眼婆娑的林清意。
“你衣服濕了,快回去換,別著涼。”他語氣是喬雅月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話音未落,他已縱身躍入汙濁的水池!汙水瞬間沒到他腰際,浸透了胸口的紗布,鮮紅的血絲迅速洇開。
他卻渾然不顧,彎著腰,一遍遍在渾濁的水底摸索。
那蕩開的漣漪,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喬雅月千瘡百孔的心上,眼眶瞬間赤紅。
林清意湊到她耳邊,聲音如同毒蛇吐信:“瞧見了嗎?我一句話,霆川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呢?他為你做過什麼?”
喬雅月的心被無數把利刃反複穿刺,痛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