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猛地推開。
婆婆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湧了進來,為首的赫然是我的丈夫,江禾。
他穿著一身嶄新的紅色唐裝,臉上卻不見半點喜氣,隻有一片為難與焦躁。
婆婆的手裏,緊緊攥著那塊我至死都忘不掉的白布。
「林周晚,別裝死!」她三角眼一瞪,滿臉刻薄,「我們江家是正經人家,娶媳婦自然要清清白白的。今天,當著全村人的麵,你必須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見紅,你休想踏進我們江家的門!」
她的話音一落,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們立刻開始起哄。
「是啊是啊,江家大娘說得對!」
「這年頭,城裏來的姑娘有幾個幹淨的?」
「驗一驗才放心!」
汙言穢語像是無數隻黏膩的手,爭先恐後地要將我拖入泥潭。
我冷冷地看著眼前這群人,看著他們臉上那副理所當然的醜惡嘴臉。
上一世,我就是被這陣仗嚇破了膽,才會一步步走向毀滅。
江禾走到我麵前,眾目睽睽之下,「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死死抓著我的裙擺,仰起頭,那張我曾以為老實的臉上寫滿了哀求。
「晚晚,求你了,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
「隻是走個過場,忍一忍就過去了。」
「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能讓全村人看笑話啊!不然我們江家以後在村裏還怎麼做人?」
又是這番話。
一字不差。
我看著他,心中那點殘存的,名為「愛情」的東西,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灰燼。
「做人?」我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房間,「你們江家做的,是人做的事嗎?」
江禾愣住了。
婆婆也愣住了。
他們大概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江禾。
「讓我當著全村人的麵,脫下褲子,用一塊白布來證明我的價值?」
「江禾,你讀了那麼多年的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還是說,在你心裏,你的臉麵,比我的尊嚴更重要?」
我的聲音越來越冷,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刀刀紮在江禾心上。
他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婆婆見狀,立刻跳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還沒過門就敢這麼跟長輩和丈夫說話!真是沒教養的東西!」
「我告訴你,今天這個貞,你驗也得驗,不驗也得驗!」
她說著,就要伸手來抓我。
我猛地一揮手,將她推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這個婚,我不結了。」
我一字一頓,清晰地宣布。
整個房間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江禾猛地從地上彈起來,臉上滿是驚慌失措:「晚晚!你瘋了!你在胡說什麼!」
「請柬都發出去了,酒席也擺好了!你不結,我們家的臉往哪兒擱?我爸媽會被人笑話死的!」
「我沒瘋。」我冷笑一聲,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瘋的是你們。」
「想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拿捏我,掌控我,順便吞掉我家的百萬嫁妝?」
「我告訴你們,做夢!」
我說完,轉身就要走。
婆婆反應過來,像一頭發瘋的母獅子,嘶吼著撲上來,死死抱住我的腿。
「不準走!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我就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