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厭惡地看了我一眼,一把將顧雲庭拉住。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換藥這種事情有醫生就夠了,你怎麼能讓雲庭在這裏陪著你,你不知道雲庭一分鐘可以創造多少利益嗎!”
紀雲舒義正言辭,顧雲庭也一言不發。
就和之前一樣,明明是顧雲庭主動要求留下陪我的,現在卻弄得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雲庭,你趕緊去工作吧,有醫生在這裏就可以了。”
我像往常一樣,貼心至極地開口。
我第一次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也這樣,拉著顧雲庭,想讓他陪我,紀雲舒不分青紅皂的衝上來罵我。
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為,我真的打擾了顧雲庭工作。
可後來我才知道,顧雲庭根本沒有去工作,他陪著紀雲舒去地下拍賣場一擲千金。
他說,他創造再多的利益,掙再多的錢,也不如紀雲舒一笑。
顧雲庭也在等我的這句話,他長長舒出口氣。
“那我先走了沫沫,等晚上我再來看你。”
我笑著點頭,仿佛沒看見顧雲庭和紀雲舒已經迫不及待交纏在一起的手。
醫生見怪不怪,他換完藥就要離開,我卻拉住他的袖子。
“能幫我買一個新手機嗎。”
醫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替我下單。
新手機拿到,離開的機票定下的那一刻,我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安靜下來。
我和顧雲庭的相遇很狗血。
我爸是酒店經理。
顧雲庭過十歲生日那年,我爸打翻了顧雲庭蛋糕上的生日蠟燭,引發了宴會廳大火。
顧雲庭的爸爸因為救顧雲庭去世了,我爸因此坐牢,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在那之後,顧雲庭開始不停針對我。
我知道是我們一家虧欠顧雲庭,便默不作聲的承受著顧雲庭的怒火。
畢竟,我還活著,可顧雲庭已經失去了他爸爸。
這樣的生活一直到十八歲,顧雲庭生日那天。
他第一次主動找到我,跟我說,他想吃城東的蛋糕。
城東的蛋糕店,早在顧雲庭爸爸去世那年就已經倒閉了,顧雲庭和我都知道。
但我都沒有在意,我隻想著顧雲庭開心就好。
我跑了整整一晚上,總算找到那家蛋糕店的老板,請他給我重新做一個。
可蛋糕剛做好,我便出了車禍。
倒在血泊裏時,我看見顧雲庭驚慌失措地朝我跑過來。
他那麼愛幹淨的一個人,卻渾身臟汙,身體也抖著不停。
“陳沫沫,你怎麼那麼傻,你不要出事,我隻有你了。”
因為這一句話,我挺過來一次又一次手術。
我想弄清楚,顧雲庭是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同時,我也敏銳感覺到顧雲庭對我有了不同的感情。
可我還沒來得及弄清楚顧雲庭對我的感情時,他就因為生意原因遭到了其他人的報複。
他們把顧雲庭關在廢棄的倉庫裏,放任他被大火吞噬。
這麼多年,救顧雲庭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我的身體比腦子快一步行動,等到反應過來時,顧雲庭已經被我推出大火,而我自己則倒在大火裏,被救過來時,右腿已經不能動了。
也是那一次,顧雲庭向我求婚。
可之後,紀雲舒回國,顧雲庭的眼睛裏再也沒有我。
我想,我和顧雲庭就該到此結束了。
即便是人命,這些年我也已經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