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角抽動,不受控製地看向正一臉關心我的顧雲庭。
他眼睛裏的算計和不耐煩,已經快藏不住。
畢竟,紀雲舒還在這裏呢,那才是他的愛人,我是一個玩具,人怎麼會對玩具產生感情。
我垂下頭,不去看那雙曾經讓我可以付出一切的眼睛。
紀雲舒見狀,笑著開口。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我在這裏不開心?那我走就好了。”
我扯了扯嘴角。
從頭到尾,我都沒跟紀雲舒對視過。
她這麼做,不就是覺得顧雲庭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覺得自己被忽視了嗎?
此話一出,顧雲庭立刻放開我的手,剛植皮的疼痛還沒有過去,顧雲庭的力道又重,我下意識叫出聲。
已經走到門口的紀雲舒更加來氣,她輕哼一聲。
“真賤,都打了麻藥了,有什麼好疼的,虧得雲庭還給你用的最好的麻藥,真是矯情。”
紀雲舒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雲庭原本的心虛和擔憂散去,也順著紀雲舒的話指責我。
“沫沫,不要胡鬧了,我去看看雲舒,你要是不舒服就找醫生。”
顧雲庭離開得很快,連門都來不及帶上。
他說讓我找醫生,可曾想到,我被包的像個木乃伊一樣,別說摁鈴叫醫生,就是自己躺下都做不到。
我僵硬地坐在病床上,直到醫生來檢查我的情況,才發現我的異常。
他連忙檢查我的情況,在看見新植皮的區域因為長時間坐著而再次供血不足壞死後。
醫生的臉都黑了。
“你這已經是第三次來植皮了!每一次我都告訴你要好好休息,盡量不要做這種手術,前兩次你不聽也就算了,可這一次,剛植皮就壞死,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苦笑,怎麼可能不想活。
我要是想死,就憑顧雲庭三天兩頭陷入火場,我隨隨便便就死在火場裏了。
可我沒有怪醫生,因為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第一次植皮的地方是雙腿,第二次是背部,這是第三次,全身。
就連見多識廣的醫生看見我後都不停感歎是奇跡。
因為渾身上下,除了這張臉之外,沒有一塊皮膚是我的。
“記住了,你不能再植皮了,不然,你真的會死。”
我點頭,不會了,這次是最後一次。
我的事情被秘書同步報給顧雲庭。
他匆匆趕來的時候,脖子上還帶著紀雲舒留下的吻痕。
顧雲庭心疼地將我抱在懷裏。
“對不起沫沫,是我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不管你發生什麼樣子,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在我心中,你永遠和以前一樣。”
顧雲庭說完,醫生剛好進來給我換繃帶。
他破天荒地主動留下來給醫生搭把手。
醫生和我都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止。
剛植皮後的皮膚很不好看,不僅顏色深淺不一,還歪七扭八的粘在原本的肉上。
遠遠看去,隻讓人覺得是一群粉紅色肉蟲蚯蚓在爬。
顧雲庭麵色一變,不受控製地抖起來。
我覺得有些可笑,這就看不下去了?而這樣的情況,我看了三次。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自己的雙腿被植皮後的樣子,我瘋狂的發瘋怒吼,把房間裏的所有鏡子都砸了,包括一切反光能照出人影的東西,都被我毀的一幹二淨。
因為我接受不了那樣醜陋的自己。
那時的我不停給顧雲庭打電話,想要他能來安慰我一下,隻要一下就好。
可顧雲庭呢,他隻是冷冷站在原地,不解地看著我發瘋,覺得我小題大做。
現在呢,他理解了嗎?
我看向顧雲庭,他已經待不下去了。
見我看他,顧雲庭努力擠出一抹笑。
“沫沫,我......”
顧雲庭的話還沒說完,紀雲舒便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