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周聽三天。
當然不僅僅是餓。
我把他關在地下室,像他小時候刻意關我一樣。不開燈,密不透風,他被鎖在那,所有感知都被強製剝奪,隻剩下不安和惶恐。
我在網上學的,怎麼訓狗,要訓的是真的那種狗。
一緊一鬆,打一巴掌給點甜頭,指令做對了才有飯吃,高興了給點獎勵,不高興了給點懲罰。
我去看他的時候是他唯一能看見光的機會,有時候我隻是靠著門不說話,有時候掐住他的脖子高跟鞋踩著他的腹部去撓他的下巴,再從他的眼裏看出憤怒、厭惡。
那又怎麼樣?誰在乎?隔著止咬器他怎麼咬死我?
開始他會反抗,吠叫,抓撓地板,撞壞東西,後來他被餓得沒力氣,聲音變得嗚嗚咽咽,眼神也恍惚起來,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看到我推開那扇門他眼裏居然有期待。
「餓了嗎?」
「想不想吃飯?」我問他。
我端了一碗飯,居高臨下站在他麵前,他縮在牆角,抬起頭,一雙眼睛死死鎖住我,可喉嚨不受控製地上下吞咽口水。
有點可愛。
我蹲下來伸出手,就像普通人逗弄自己家養的小狗,期待寵物給出永遠滿意的回複,我對周聽說,「握手。」
他裝聽不懂。
我挑眉笑笑,「握手。不然我把碗砸爛。」
他動了。皺著眉頭伸出手,似乎很抗拒地把手搭在我掌心。
可我還是很高興,折騰好幾天,還算有效果。
摸了摸他的頭,斂眉,我的表情在地下室昏暗的光線裏半明半滅,「把止咬器摘下來你就可以吃飯啦。」
用手指搓了搓周聽的耳垂,他的耳垂格外薄,摸起來是冰的,像他這個人一樣,薄情又冷血。但我不覺得有什麼。從他的耳垂摸到他的脖頸,順著下顎線一路緩緩往上移,脈搏的跳動一下一下打著我的手背,叫我越來越興奮,呼吸都紊亂起來。
直到摸到止咬器的指紋鎖,「啪嗒」一下,黑色的道具掉在地上。
幾乎是他身體前傾的同一刻,我用惡魔一樣的口吻突然命令,「我沒說吃不許吃。」
他居然真的停了,雖然陰沉著臉山雨欲來,可到底還是學乖了點。
「三」
「二」
「一」這叫等食訓練。
「吃吧。」我語氣像施舍。
周聽衝過去趴到地上,我放了一個勺子,可他不怎麼會用,我以為他會狼吞虎咽模樣狼狽,沒想到他還是努力保持體麵的樣子,雖然拿勺子的動作僵硬,盯著碗的眼神又太過熱切。
骨子裏還是那個周聽,有種。
很快周聽就吃完了,他低著頭,把碗放回地上,猛然回頭對著我撲過來。
果然。
我站著沒動,眼皮都沒抬一下,周聽突然摔回地上,蜷縮著顫抖不停。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我彎下腰隔著手裏的遙控器拍拍他的臉,歎了口氣,裝作無奈,「沒辦法,你還得練。」
項圈裏麵裝了點別的東西,電流不強,死不了。
「真乖還是裝乖,周聽,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江至生下來就是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