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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醒來後,沈祁寧正臉色緊繃的坐在我床邊。
看到我沒事,他神情放鬆了些,接著質問說:「聽說你是飆車出的意外?」
「孟虞,你也該懂事點,婚禮延後吧。」
他起身就要離開,我拉住他的手。
「又怎麼了?別和我耍性子,我還有事要忙。」
他冷冷把我的手拽開,我的話卡在嘴邊沒說出口。
最終隻是說:「沒有,隻是想讓你給我辦離院,我想回家。」
他這才看過來:「這種事讓秘書辦就行了。」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脫口而出:
「我以後不會麻煩你了。」
我不會再麻煩你了,我會離開你,把這場錯誤修複。
辦完出院手續已是深夜,我頭一次沒有回別墅,而是直接去了一家會所。
白無常常年往返人間,偶爾有點空就喜歡喝個酒吃個飯。
我進去時,白無常正沉默的轉著酒杯,他一向惜字如金,這次卻反常的先開口:
「孟虞,當初你的魂魄是硬塞進這具身體的,本就有了裂縫,再這樣下去,怕是會魂飛魄散,我建議你——」
「三日後,你來帶我回去。」我打斷他說。
白無常愣住:「你不是死也不回去嗎?」
我的表情落寞了幾分,剛要說什麼,突然被門外一陣暴動打斷——
我打開門,下意識往外看。
眼見一個女人被挾持著跌跌撞撞衝過來,身後是個持刀的男人。
我一眼認出她的臉:「許柔?」
她看見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忽然覺得不妙。
下一秒,她大喊:
「你不是要錢嗎,那個是沈家沈祁寧的老婆,她有錢!」
還未來得及反應,我的身體猛地被她大力向前一扯。
疼痛瞬間來襲,男人紅了眼,一刀一刀捅到了我的小腹上。
下一刀即將落下前,男人持刀的手被人一腳踹開。
沈祁寧臉色鐵青的抱住我,打電話叫120。
「祈寧,這孫子怎麼弄,報警還是你帶回去?」男人踹了地上的人一腳,開口問。
我叫才發現,沈祁寧身後還跟著個公子哥。
沈祁寧臉色難看說:「報警。」
公子哥“嘖”了聲,嘟囔一句:「未婚妻都被捅了還這麼冷靜,沈祁寧你真是無情。」
他話音剛落,許柔忽然衝出來摟住了沈祁寧的腰哭訴;
「祈寧,你終於來了,我好怕,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祁寧看到許柔,一向冷靜的他有些失控。
他環抱住她的腰,上下檢查她的身體,緊張問:「哪裏受傷了,哪裏疼?」
直到許柔把手裏那道淺淺的血痕給他看,他才鬆了口氣。
他皺眉問:「你怎麼在這?」
「我…我剛進會所就發現身後有人尾隨,他問我是不是沈金安的未婚妻,然後就拿刀想砍我,我嚇死了嗚嗚......」
會所安保很嚴,隻有實名製會員才可以入內。
許柔這番話漏洞連篇,聰明如沈祁寧他不會聽不出來。
我冷眼旁觀,果不其然沈祁寧皺了眉。
他看著懷裏的許柔,臉色難看了幾分。
公子哥這時候插話說:「我先報警了?」
沈祁寧看向我,視線與我接觸一瞬又離開。
他頓了頓,說:「不用了,先帶回去。」
我垂下頭,失望和絕望在心裏越堆越高。
白無常已經消失,我靠在冰冷的地上,血越流越多。
等救護車時,公子哥先用衣服給我綁傷口止血,他瞥了眼沙發上的男士外套問:「嫂子,和誰出來吃飯啊?」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裏,你朋友呢?」
沈祁寧的視線陡然轉過來,我眼前發昏,無力再去應對,隨口說:「他先走了。」
公子哥笑了笑,對著沈祁寧打趣說:「祈寧,看來得看好嫂子了,以後晚上也要早點回家才行。」
沈祁寧神情淡漠,他垂下眼態度莫測的說:「她都多大人了,用不著操心。」
我被送到醫院後,又上了熟悉的手術台。
做完手術後,醫生對沈祁寧說:「夫人的子宮受損嚴重,可能永久無法受孕。」
沈祁寧給我倒了杯水,我沒喝。
我清楚他一點都不在意我能不能懷孕,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碰我,也沒想過和我生孩子。
一片沉默中,我問沈祁寧:「你當真信許柔的話?她就那麼巧,再不知道我房號的情況下,衝進我的包廂再把我推出去當替罪羔羊?」
沈祁寧麵色不虞,沉聲說:「這是巧合罷了。許柔心地善良,做不出害人的事,是你多想了。」
我霎時間覺得可笑,為我這些年的付出和愛。
「巧合?那為什麼你不敢把凶手交給警察,而是要自己帶回去!沈祁寧,既然你這麼信她,把凶手交出去,一切都會真相——」
「不用再說了。」沈祁寧打斷我的話,接著說「我會把事情查清楚,你安心養傷不用想太多。」
看著他漠然的樣子我終於絕望,心緒複雜,指甲掐進了掌心生疼,我隻問他:
「既然你這麼袒護她,愛她,那為什麼要娶我呢?」
「沈祁寧,我十八歲就跟在你身後跑,你把我當什麼呢?」
跳梁小醜嗎?
他皺眉,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你弄錯了,他是我父親的人。」
我脫口而出:「可她也是你的初戀!」
沈祁寧愣住,半響他起身離開時才說:「我心甘情願娶你,不用多想這兩天我會照顧你。」
沈祁寧要屈尊降貴夜夜準時回家陪我?
我覺得可笑,他從沒在家裏過夜,沒有陪過我一天。
如今我替許柔擋了一刀,他竟然願意施舍我一點關心。
我怎麼會以為他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