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我就不客氣了，紅菇可是好東西，咱爺倆走一個。”葉正青舉起酒瓶和應發順碰瓶，一仰頭跟喝水似的咕嘟咕嘟一瓶酒就見底了。

吳雲英聳肩給她夾了個雞翅膀，“好吃你多吃點，這雞是你大哥經過長汀帶回來的，叫什麼河田雞，吃個新鮮。”

跟自家養的老母雞也沒什麼區別，真是吃飽撐的沒事幹！

幸好貨車不用自個洗，不然吳雲英打死都不會讓她進屋睡覺！

林鈴咬了一口，想了想說：“不如嫂子家養的雞好吃，皮QQ彈彈的倒是不膩。”

吳雲英一聽這話瞬間眉開眼笑。

“不是嫂子吹，我爹娘養的那是地道的走地雞，吃蟲子長大的嘞。等你生了嫂子給你抓隻老母雞下奶。”

姑嫂邊吃邊說吃的開心，林曉燕坐在邊上聽著神色複雜。

應國平往這邊看了眼，放下筷子給她加了碗湯。

“媽，喝湯！大冬天多喝點湯對身體好，你不是做了幾身小衣服吃完飯拿給小妹看看。”

林曉燕回神，笑著應了聲，“唉！媽自己來，不用管我。”

林鈴啃完雞翅擦擦嘴這才接話，“你做了幾件衣服？我這兩天在家用白色棉布做的，能穿嗎？”

“過水了嗎？剛出生的寶寶皮膚薄，要多過幾遍水洗的軟噠噠的最好。”林曉燕放下湯碗又道：“其實最好的還是用穿過的舊衣服，但你小時候嬌氣，一穿別人穿過的衣服尿布就會生病，去醫院檢查才知道原因。”

當時村裏好多人都說養不活讓她把孩子溺了，養好身體再生一個。

說的最厲害的就是林山他媽，她的前婆婆。

一想到林家人林曉燕就憋的慌，那口鬱氣並沒有隨著她和林山離婚而消散，尤其是想到林山死後那些遺產和鎮上的房子都被他們占去，更是憋屈。

林鈴滿不在乎說：“讓葉正青多搓洗幾遍就軟和了，我的孩子才不要穿舊衣服！”

先不說舊衣服幹不幹淨，就說她自己都沒穿過舊衣服，為什麼要讓她的孩子穿舊衣服呢？

葉正青耳尖，一聽到她說自己當即湊過來。

“對，我力氣大多搓搓，也不費事。媽你放心，我的孩子肯定隨我。”

“隨葉正青最好。”林鈴摸著肚子肯定道。

千萬不要隨她，各種挑剔還多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死了。

隨葉正青最好，哪怕自己出事，有孩子在，他就不會亂來！

應國平翻了白眼，拿著酒擠到葉正青身邊坐下，肩膀撞了他一下，往他手裏塞了瓶酒。

“他們女人說話有你什麼事兒？喝酒！”

林鈴抿抿嘴，忍不住說道：“你們少喝點。”

每次一來就拉著葉正青喝酒，也就是葉正青酒量好沒醉過，但大哥三哥可沒那麼好運。

“我倒下他都倒不了，光疼男人不疼哥了？”應國平臉一沉，有些不高興。

當年上下學還是他背著載著，那時候葉正青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窩著呢。

“我沒有！”林鈴大驚，“我是讓你們都少喝點，又不是隻說葉正青一個人。”

“沒事，這才多少。”應國平擺擺手，搭著葉正青的肩膀拚起酒來。

葉正青朝她丟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轉頭就叼著酒瓶喝了起來。

吳雲英放下筷子，“吃好了我們去看看婆婆給做的衣服，他們要喝就讓他們喝。綠都長大的人沒有幾個不會喝。”

“那點啤酒就是嘗個味兒。”

林鈴掃了眼桌邊的兩箱酒默了默，想到應國康十歲生日時，堆積如山的啤酒確實是少了。

應國康生日坐小孩桌都喝了五箱酒，酒量這東西真是從娘胎就開始練了。

林曉燕跑去洗手，洗幹淨才從衣櫃拿出做好的衣服給倆人看。

不愧是服裝廠女工，這手藝和包邊整齊的就像是機器做的，上手摸了摸很順滑沒有一點線頭，很舒服。

林鈴數了一下足有十件，其中三件是小一點，兩件大一號，五件加大的袖口褲腳都縫了一圈，等孩子長大鬆一鬆就能穿到周歲。

“做的真好，這布料一看就準備很久了。”吳雲英誇了一句。

當年她生孩子婆婆也準備了不少布料給自己，在她說不會做的時候又接過去把衣服做出來洗曬好才給她用。

坐月子也是交給她娘家媽來，除了搭手洗尿布洗衣服外從沒多嘴過。

因此吳雲英和林曉燕膩的婆媳關係還算融洽。

這不是說林曉燕做人清楚不想擺婆婆譜，而是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後媽，說了管了繼子也不會聽反而會生氣，畢竟當初結婚就和應發順大鬧一場，差點直接入贅吳家。

“鈴鐺開始相看就準備了。”林曉燕笑著說。

綠都的習俗給孩子準備的貼身衣服都是純白無染色的棉布，外衣才會用其花布做，包被和背帶都是紅底繡花黑色鎖邊。

“比我做的好太多了，謝謝媽。”林鈴愛不釋手摸著，眼裏滿是歡喜。

她原本還想著實在不行就去百貨商店看看有沒有成衣，這下好了周歲之前都不用愁了。

這邊的習俗和傳統就是這樣，因此外頭極少能買到寶寶成衣，讓林鈴去找人買舊衣服她又不樂意。

看完衣服，婆媳倆人拉著林鈴又教了不少懷孕的注意事項。

等說完話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吳雲英磕著瓜子從臥室出來，一眼就看到應國明趴桌上睡著了，瞬間拍腿直笑。

“你大哥這一趟去了一個月，昨晚上回來就說今天要和正青喝個痛快。現在好了，正青還沒醉，他倒是先倒下了。”

林鈴彎彎眼睛，“正青也是難得喝個痛快。”

她懷孕後聞不得煙味酒味，平時在家都不會碰煙酒，就是在外頭喝酒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刷牙洗澡。

洗的幹幹淨淨的才會湊到她跟前。

“嘉嘉。”吳雲英朝房間喊了一嗓子。

“怎麼了？”應孝嘉從房間伸了個腦袋，額頭上還貼著紙條。

“把床上的外套拿出來給你爸披上。”

“知道了。”

應孝嘉應了聲縮回去，很快就抱著棉衣走出來，在應國平的幫助下把衣服給應國明穿好。

姑嫂就著孩子聊了幾句，那邊也總算結束了。

葉正青扛著醉死的應國明往他臥室走，應國平呆呆坐在凳子上，眼神渙散顯然也是喝多了。

應發順嚼著花生米，嫌棄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

一箱啤酒就被撂倒也是個沒用的！

老大更沒用，才半箱酒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