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場。
白青妤死死盯著台上那個藥盒。
醫生的話在耳邊響起:“白小姐,你父親的情況......這藥是最後一道閘。”
“起拍價,八十萬!”拍賣師的聲音像錘子敲在心上。
白青妤毫不猶豫舉牌:“一百萬!”
“一百二十萬!”有人跟進。
“一百五十萬!”她咬牙,掌心全是汗。
“兩百萬!”一個嬌嗲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白青妤猛地回頭,心臟驟停。
葉琍琍依偎在謝致庭懷裏,手指懶洋洋地指向拍賣台。
謝致庭直接抬手,讓全場死寂:“點天燈。”
“謝先生點天燈!全場最高應價!恭喜謝先生!”
海嘯般的掌聲瞬間將白青妤淹沒。
謝致庭擁著葉琍琍,在萬眾矚目中走向台前。
他低頭問懷裏的葉琍琍:“你要的,送你玩。”
葉琍琍咯咯嬌笑,眼神卻挑釁地刺向白青妤:“謝謝哥哥~”
藥盒在她指尖轉了一圈,被漫不經心地丟進手包裏。
白青妤指甲掐進掌心,比起心口被生生剜開的空洞,微不足道。
她想起去年冬天,爸爸的老.毛病犯了,急需一種進口的特效藥。
本市斷貨,是謝致庭,開著車連夜冒著風雪趕往鄰省,幾乎跑遍了所有藥房,才在淩晨時分將救命的藥送到她手上。
他凍得手腳僵硬,卻把藥瓶塞進她手裏,“快,給叔叔用上。”
那些記憶裏的少年,曾是她對抗整個世界最堅實的堡壘。
如今,他擁著葉琍琍從她麵前走過,仿佛她隻是一粒礙眼的塵埃。
她沒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徑直去了市立醫院特護病房。
推開虛掩的門,消毒水的味道裹挾著儀器單調的“滴滴”聲撲麵而來。
父親白嶼燁躺在病床上,瘦得脫了形,氧氣罩下呼吸微弱。
才短短幾個月,他花白的頭發幾乎掉光了。
白青妤喉嚨猛地被堵住,酸澀洶湧直衝眼底。
“爸......”她啞著嗓子,輕輕握住父親的手。
就在這一刻,病房外的走廊傳來一陣刻意拔高的嬌嗔。
“致庭,輕點嘛!醫生都說了我隻是扭傷,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呀!”
是葉琍琍的聲音。
白青妤身體瞬間繃緊。
就這麼一瞬的耽擱,病房的門被人大力推開。
謝致庭半扶半抱著葉琍琍站在門口。
葉琍琍小鳥依人地靠著他,臉上是嬌氣的紅暈。
目光撞上病床前的白青妤,謝致庭臉上的溫柔像潮水般褪去,隻剩下冰冷。
葉琍琍則誇張地“哎呀”一聲,往謝致庭懷裏縮得更緊,仿佛白青妤是什麼可怕的病毒。
“我們過來看看叔叔。”謝致庭目光掃過白嶼燁,眼中泛過一絲波瀾。
白青妤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看著謝致庭小心翼翼地將葉琍琍安置好。
葉琍琍誇張地吸著氣,嬌聲抱怨椅子太硬。
謝致庭立刻脫下自己的開衫,動作輕柔地墊在她腰後。
“這樣呢?好點沒有?”他低聲問,旁若無人。
白青妤看著那件曾包裹過自己體溫的羊絨衫,如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靠墊,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她猛地站起,想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