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訓練館裏,冰冷死寂。
她換上那身洗得發白的舊訓練服,戴上護麵,握緊佩劍。
沒有對手,隻有冰冷的空氣。
她獨自演練著謝致庭教給她的基礎步伐。
就在一個迅猛的突刺回收動作時,腳下猛地一滑。
仿佛踩到了油漬,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她整個人重重側摔下去。
為了穩住身形,避免脖頸再次受傷,她下意識地用右腳全力蹬地扭轉。
“哢嚓!”
一聲脆響從腳踝處清晰傳來,緊接著是鑽心刺骨的劇痛。
韌帶撕.裂的聲音像布帛炸裂,瞬間席卷全身。
白青妤悶哼一聲,冷汗瞬間浸透訓練服,臉色慘白如紙。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葉琍琍和謝致庭出現在門口。
女人驚呼:“哎呀!學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地板我剛讓人打過蠟......想給學弟學妹們一個驚喜的。”
她語氣懊惱,眼底卻毫無歉意。
謝致庭皺著眉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白青妤扭曲的臉。
他沒有伸手,眼神裏隻有冰冷的不耐和厭煩:“白青妤,你就不能安分點?畢業測評已經結束了,現在又把自己弄傷,是想賴上誰?苦肉計用一次還不夠?”
他甚至懶得去分辨那光潔如鏡的地板。
白青妤痛得說不出話,牙齒死死咬緊下唇。
她看著謝致庭小心翼翼地攬住葉琍琍的肩:“別理她,晦氣。蠟打得很亮,很好。”
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青妤閉上眼,滾燙的液體無聲地滑入鬢角,沒.入冰冷的地板。
按照學校慣例,畢業測評結束後,優秀畢業生將有機會跳過海選參加全國聯校擊劍比賽。
雖然白青妤因特殊原因未參加測評,但她的獲獎經曆是有目共睹的,校方並未讓她延畢。
教練跑來讓她再試試海選,隊伍還在,需要她。
可她沒再猶豫,第二天就遞交了退隊申請。
消息像顆投入死水的炸彈。
訓練館的喧囂瞬間凝固,所有目光箭一樣釘在她身上。
曾經的隊友,眼神躲閃,嘴唇無聲開合著,最終彙成沉默。
葉琍琍被簇擁在人群中心,嘴角彎起一個毫不掩飾的弧度。
“喲,真退啦?”
葉琍琍的聲音刺耳,“也是,輸不起的人,留下多礙眼。”
平日總圍著白青妤轉的學妹立刻接腔:“就是,還全國冠軍呢?決賽資格都保不住,走了也好,省得拖累我們隊名聲!琍琍姐才是我們的未來!”
白青妤攥緊拳頭。
她挺直脊背,目光掠過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沒有辯解。
轉身推開沉重的訓練館大門。
身後,葉琍琍嬌俏的笑聲和學妹們刻意的奉承,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她已經無所謂了。
現在,她隻想要爸爸健康,為白家兜底。
她聽說顧少啟說最近有一款特效藥能有效緩解白父的病。
但他走不開,“小妤,無論開價多少,都要拿下,直接劃我名下賬號。”
白青妤很感動,雖然顧少啟名為她小叔,實則也隻是爸爸的忘年交,僅僅大她八歲而已。
“謝謝......小叔。”
那頭頓了頓,“沒關係,一切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