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鬆開手時,蘇意綿便瘋狂地嘔吐起來。
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一並吐出來,最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她已經是在醫院。
蘇意綿下意識地撫上小腹,緊張地抓住護士的袖子。
“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放心,孩子沒事。懷孕了還敢這麼暴飲暴食,孕吐嚴重是會流產的,不知道嗎?”
蘇意綿鬆了口氣,指尖卻冰涼。
是啊,她怎麼能這麼折騰。
可她有的選嗎?
打完針,她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了家。
剛進門,一股濃鬱的肉湯香氣就鑽入鼻腔,胃裏瞬間又是一陣翻湧。
客廳裏,林舒柔端著湯碗,視線落在窗台一盆長勢極好的仙人球上。
這盆仙人球從蘇意綿和顧宴城在一起時就養著了。
顧宴城平時對花草並不上心,卻將這盆仙人球養得很好。
林舒柔喝了口湯,“真沒想到,我當年隨手買的這盆仙人球,你還養著呢。”
顧宴城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它陪了你一個月,我當然要好好養著。”
林舒柔轉頭看見了門口的蘇意綿,對她舉了舉湯碗,笑意盈盈。
“蘇小姐回來了,要不要也喝一碗湯暖暖身子?”
蘇意綿忍著惡心,沒有說話徑直走向角落的龜缸,想去喂墨墨。
缸裏是空的。
“墨墨?”
墨墨不見了。
她心頭一慌,開始在客廳裏到處尋找,“墨墨,墨墨?你在哪?”
顧宴城淡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找了。”
“你給小柔的果汁裏下藥,害得她身體更加虛弱。正好用那隻烏龜熬了湯,給她補補身體。”
墨墨......
從她還是個孩子,到父母離世,再到她生病......
陪了她二十年的墨墨,竟被顧宴城拿去燉了湯。
就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理由。
“啊!!”
蘇意綿猛地轉身,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顧宴城。
“我說了不是我!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墨墨?!”
她瘋了一樣,衝過去一把將那盆仙人球掃落在地。
又猛地打翻了林舒柔手中的湯碗。
“啊!”林舒柔尖叫一聲。
“蘇意綿,你是不是瘋了?”
顧宴城護住受驚的林舒柔,一把將蘇意綿推開。
蘇意綿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手掌正好按在仙人球上,尖銳的刺瞬間紮進皮肉,鮮血淋漓。
顧宴城看都沒看她一眼,緊張地檢查著林舒柔有沒有被燙到。
然後抱著受了驚嚇的林舒柔,徑直上了樓。
蘇意綿坐在地上,看著掌心滲出的鮮血,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心已經麻木了。
她護著小腹,眼淚無聲地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宴城從樓上下來。
他看見蘇意綿還坐在原地,手上的傷口依舊流著血,眉心微動。
“不就是一隻烏龜,至於嗎?誰讓你先傷害小柔了?我再給你買一隻就是了。”
蘇意綿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一絲起伏。
“不用了。墨墨就是墨墨,誰也替代不了。”她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顧宴城,你隻要說你愛我,一切就都結束了。”
聽到又是這句話,顧宴城臉上那瞬間的動容立刻消失殆盡,重新覆上冰霜。
“好啊,你要是讓我高興了,沒準我就會幫你完成你的係統任務。”
說完他轉身上了樓,並沒有拿出口袋裏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