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柔紅了眼圈,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顧宴城立刻心疼地將她護在懷裏,轉頭冷冷看向蘇意綿。
“蘇意綿,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我愛的隻有小柔。”
說完,他不再看蘇意綿一眼,摟著林舒柔,柔聲哄著她上樓。
“樓上給你準備的房間有些倉促,明天我就叫人過來,把裏麵的東西全部換成你喜歡的。”
腳步聲漸漸遠去。
蘇意綿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這一晚,蘇意綿幾乎無眠。
天蒙蒙亮時,她才抵不住疲倦,昏沉睡去。
可沒多久,就被樓上的嘈雜聲吵醒。
她走出去,看到工人們正將主臥的家具一件件搬下來。
那些她曾和顧宴城一起,親手挑選、精心布置的家具,此刻像垃圾一樣被隨意地扔在院子裏。
而那張他們相擁而眠的床,也早已被拆解。
心口一陣陣悶痛。
也是,他要迎他的女主人回家了,沾染了她氣息的東西,確實一件都不該留。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顧宴城。
他要她去一家西餐廳。
蘇意綿看了一眼日曆,每個月的今天,顧宴城都會帶她去這家餐廳。
因為顧宴城最愛吃這裏的惠靈頓牛排。
為了他,她還曾偷偷跟這裏的主廚學了很久。
蘇意綿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日子。
一絲微弱的希望,讓她答應了。
到了餐廳,熟悉的位置,熟悉的環境。
隻是,她曾經的專屬座位上,坐著巧笑嫣然的林舒柔。
這一點,她毫不意外。
顧宴城抬眼看向蘇意綿,“小柔想吃惠靈頓牛排,主廚今天不在,你去後廚給她做一份。”
林舒柔挽著顧宴城的胳膊,笑得甜美。
“蘇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以前每個月的今天,都要吃一次這裏的牛排,這還是我醒來後第一次吃呢,我還以為這次要錯過了。”
蘇意綿隻覺得渾身發冷。
原來,這個她以為隻屬於他們的特殊日子,不過是她替另一個人履行的儀式。
她迎上顧宴城的視線,“可以,隻要你說你愛我,我就去做。”
顧宴城發出一聲嗤笑,像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推到她麵前。
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隻翡翠手鐲。
蘇意綿的瞳孔驟然緊縮,那是她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父母意外離世後,這隻手鐲也下落不明,她曾為此哭過無數個夜晚,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顧宴城看著她震驚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想要嗎?想要,就去給小柔做牛排。”
蘇意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為了拿回母親的遺物,她別無選擇。
走進後廚,聞到熟悉的黃油香氣,她卻隻想吐。
她忍著惡心,一點點做著為了顧宴城用心學做的牛排,給林舒柔吃。
當她端著親手做的惠靈頓牛排出來時,林舒柔正親昵地靠在顧宴城肩上笑得開懷。
那畫麵刺得她眼睛生疼。
林舒柔看到她,“蘇小姐,麻煩你幫我把牛排切一下吧,我手上沒什麼力氣。”
見蘇意綿沒有動,顧宴城指了指餐桌上的手鐲。
蘇意綿咬了咬嘴唇,深吸口氣後開始為林舒柔切牛排。
之後林舒柔又指了指桌上的紅酒,“蘇小姐,我現在喝不了酒,去幫我倒一杯果汁,謝謝。”
蘇意綿沉默地去後廚,端了一杯新鮮的橙汁遞給林舒柔。
林舒柔喝了果汁,剛放下杯子,臉色就猛地一白,捂著肚子痛苦地呻 吟起來。
“宴城,我的肚子......好痛......”
她指著蘇意綿,“你在果汁裏放了什麼......”
顧宴城臉色驟變,一把將林舒柔抱進懷裏,看向蘇意綿的眼神,淬著駭人的怒火。
“蘇意綿,你竟敢下毒!”
“我沒有......”
蘇意綿想解釋,可顧宴城根本不聽。
他抓過桌上的手鐲,當著她的麵,狠狠砸在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聲,像一把尖刀,紮進蘇意綿的心臟。
手鐲碎了......
顧宴城抱著林舒柔,急匆匆地往外走。
在門口,他停下腳步,回頭對保鏢冷聲開口:
“按住她,桌上這些飯菜,讓她一滴不剩地,全都吃下去!”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粗暴地將蘇意綿按在椅子上。
她拚命掙紮,卻被死死鉗製住。
那些她用心烹製的菜肴,此刻被人粗魯地、大口大口地塞進她的嘴裏。
她護著小腹,屈辱的淚水混著食物,狼狽地從她嘴角溢出。
看著地上破碎的手鐲,心也跟著一起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