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起哄聲裏,顧宴城和林舒柔相擁而吻。
蘇意綿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也曾這樣吻過她。
她清晰地記得,顧宴城的吻曾是怎樣落在她的唇上,炙熱又瘋狂。
他說:“綿綿,這輩子,我隻會吻你一個人。”
此刻,她像個多餘的局外人,看著那刺眼的一幕。
她轉身離開,沒人注意。
蘇意綿回到家,一隻通體烏黑的墨龜,爬到她的腳邊,仰著小小的頭顱看著她。
墨墨是在她五歲那年,她和父親在山澗裏撿到的,從此它便成了她生命中最長久的陪伴,一晃就是二十年。
“墨墨,你怎麼出來了?”
蘇意綿彎腰將它抱起,放回了龜缸裏。
她坐在缸前,腦海中閃過熟悉的身影。
“墨墨,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她的聲音很輕,“爸爸媽媽離開的時候,是你陪著我......後來我生病了,快要死了,係統出現了......現在,任務失敗了,可是......”
蘇意綿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
“我現在又有了寶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努力地想擠出一個笑容,眼淚卻先一步掉了下來,砸在墨墨的殼上。
“寶寶,爸爸媽媽,是相愛過的......”
她想起接受任務前,自己時日無多,隻是無意中提了一句想去看看山川河流。
後來,顧宴城就真的為她計劃了無數次出遊,陪她走遍了萬水千山。
所以,他一定,或多或少對她動過心吧?
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宴城回來了,還帶著林舒柔。
看到客廳裏的蘇意綿,林舒柔甜甜一笑:
“蘇小姐,你怎麼提前走了呀?宴城特意跑了大半個城,去城南給我買的甜點,你都沒嘗一口呢。”
她親昵地挽住顧宴城的手臂,“以前宴城就最疼我,總是不嫌遠地跑去給我買這個,還經常淩晨就去排隊給我買早餐呢。”
蘇意綿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份她曾以為獨一無二的偏愛,不過是撿了別人的舊夢。
顧宴城不隻是為了完成係統任務而演戲,還是在透過她,回味另一個女人。
林舒柔的視線,忽然落在了不遠處的那麵照片牆上。
上麵貼滿了他們旅行時拍下的風景,每一張都出自顧宴城之手。
她驚喜地睜大眼睛,眉眼彎彎地看向顧宴城。
“宴城,這些都是我想去的地方,沒想到你都替我先去啦!”
顧宴城握住她的手,一臉寵溺。
“我先去幫你踩踩點。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就帶你去這些風景最美的地方。”
就連她視若珍寶的旅行,那些她以為獨屬於他們的回憶,從頭到尾,都隻是她的一場自作多情。
她,何其可笑。
蘇意綿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林舒柔回過頭,像是才想起蘇意綿的存在。
“抱歉啊蘇小姐,光顧著和宴城說話,把你給忘了。”
她上下打量著蘇意綿,姿態宛如這座房子的女主人。
“我聽宴城說了,你暫時沒地方去,要在這裏借住幾天。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家裏有外人,但你不用太拘謹的。”
她頓了頓,笑得更加溫柔。
“說起來,我還要好好謝謝你。這幾年替我照顧宴城,還幫他完成了係統任務,讓我能醒過來。宴城,是不是呀?”
顧宴城複雜的目光在蘇意綿臉上一掃而過,隨即點頭。
“是。”
一個字,將蘇意綿所有的念想都擊得粉碎。
看著眼前的兩人,她忽然笑了。
她站起身,平靜地迎上顧宴城的視線。
“顧宴城,隻要你說你愛我,我們現在就去離婚,我立刻搬出去,把賀太太的位置,讓給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