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的紅燈閃爍著。
醫生從裏麵匆匆走出。
“病人腎功能急性衰竭,必須立即手術,否則......”
我的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多長時間?”
“最多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
我顫抖著撥通顧言琛的電話。
“言琛,安安不行了,醫生說隻有三個小時…”
“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我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半個小時後,顧言琛出現了。
他手裏拿著一份文件。
“股權轉讓協議,簽了。”
我愣住了:“你先去配型,我馬上簽!”
“不。”他將協議推到我麵前。
“簽了,我立刻去。”
“言琛,安安快不行了…”
“我說了,簽了我就去。”
我的手顫抖得連筆都握不住。
但是安安......
我閉上眼,顫抖著在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一無所有了。
顧言琛滿意地收起協議,剛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
“哥!樂樂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頭流了好多血!”
顧冉的尖叫聲從聽筒裏傳出來。
顧言琛的臉色瞬間變了,看都沒看我一眼,捏著那份協議轉身就朝電梯狂奔而去。
“顧言琛!”
我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他頭也沒回。
我跪倒在地,看著搶救室依然閃爍的紅燈。
哀莫大於心死。
我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無聲地嘶吼著。
十年。
整整十年,我把這個男人當成天。
可在他心裏,我和安安連他的私生子都不如。
“蘇小姐!”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匆匆跑來。
“匹配的源頭找到了!捐獻者點名給安安,手術可以立刻進行!”
......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匹配的源頭找到了!”
“捐獻者點名給安安,手術可以立刻進行!”
我的腿一軟,幾乎站不穩。這怎麼可能?剛才還說隻有三個小時,現在就有源頭了?
“是誰?是誰捐獻的?”我抓住醫生的胳膊,聲音顫抖。
醫生搖頭:“對不起,捐獻者要求匿名,但他們的代理人在外麵等您。”
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安安被推了進去。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渾身發抖。
剛才簽下股權轉讓協議的屈辱,顧言琛頭也不回的絕情,此刻都不重要了。
隻要安安能活下來,什麼都不重要。
“蘇小姐?”
我回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高大挺拔,麵容英俊。
他手裏拿著一個文件袋,正朝我走來。
“我是這次捐獻的代理人,有些文件需要您簽字。”
他的聲音很熟悉,當他走近,我看清了他的臉。
陸澤遠。
我年少時愛過的男人,十年前無聲無息消失在我生命裏的初戀。
“好久不見,蘇晴。”他看著我。
“我是你的代理律師,也是這次捐獻的安排人。”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十年了,他還是那麼英俊,隻是眉宇間多了成熟男人的沉穩。
而我,卻已經是個被生活摧殘得不成樣子的女人。
“是你救了安安?”我的聲音沙啞。
“算是吧。”他在我旁邊坐下。
“聽說你過得不太好。”
不太好?我苦笑。
被丈夫背叛,被小姑子羞辱,兒子生病沒錢治療,股權被騙走,我還能過得更糟嗎?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問。
陸澤遠沒有回答,隻是將文件袋遞給我:“這裏麵有一些東西,你可能需要。”
我顫抖著接過來,打開一看,愣住了。
裏麵是一份離婚協議,一份起訴書,還有一堆我看不懂的法律文件。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蘇晴,你該反擊了。”陸澤遠的聲音很輕。
“顧言琛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的證據,我都幫你收集好了。他的公司,他的資產,一分錢都別想帶走。”
我的眼淚瞬間湧出來。
十年了,終於有人站在我這邊。
“為什麼?”我哭著問。
“你為什麼要幫我?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嗎?”
陸澤遠的眼神暗了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正說著,電梯門開了。
顧言琛走了出來,他處理完樂樂的“重傷”,現在是來看我痛不欲生的慘狀的。
顧言琛的笑容瞬間凝固。
“蘇晴,這是誰?”他走過來。
陸澤遠站起身,比顧言琛高出一個頭。
他整理了一下西裝,走到顧言琛麵前。
“顧先生,我是陸澤遠,蘇晴女士的代理律師。”
“這是蘇晴女士的離婚協議和起訴書。”
顧言琛接過文件,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的資產已被凍結,法庭見。”陸澤遠的最後一句話,讓顧言琛徹底變了臉色。
“什麼意思?”顧言琛看向我。
“蘇晴,你在搞什麼鬼?”
我站起身,看著這個背叛了我十年的男人。
“顧言琛,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