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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公司門口。

財務部小李看到我，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

“太太，您來了。”

“我要調取公司最近三個月的財務報表。”

小李支支吾吾：“這個......需要顧總的簽字。”

“我是股東，有權查看財務。”

“可是......您的權限......”

權限？我愣在原地。

什麼時候我在自己爸爸的公司裏還需要權限？

“小李，到底怎麼回事？”

她低著頭，聲音很小：“顧總說了，公司的一切事務都要經過他同意。包括您的權限，也被......”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顧言琛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老婆，在公司呢？怎麼樣，還順利嗎？”

我緊緊握著手機：“言琛，為什麼我的權限被取消了？”

“哦，這個啊。公司需要統一管理，你又不懂經營。”

“這是我爸的公司！”我聲音提高。

“現在是我們的公司。”他刻意強調“我們”兩個字。

“老婆，離了我，你什麼都做不了。

我努力壓製住顫抖：“言琛，安安還在等著救命錢......”

“我知道啊。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案。”

“什麼方案？”

“你手裏還有最後10%的股權對吧？隻要你簽下轉讓協議，我就能用這個做抵押，馬上拿到錢。”

我的手開始發抖：“言琛，那是我爸給我的......”

“是股權重要，還是你兒子的命重要？”他的語氣瞬間變得不耐煩。

“晚晚，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

自私。

我為了這個家掏空娘家，他說我自私。

我為了他妹妹的揮霍傾家蕩產，他說我自私。

我十年如一日當全職主婦，把自己活成保姆，他說我自私。

“我......”

“別我我我的了。你就說簽不簽吧。”

小李在一旁不安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同情。

我閉上眼睛，聲音顫抖：“我簽。”

“這就對了。我馬上讓律師準備合同。”

“等等。”我深吸一口氣，“我要你親自來醫院，當著我的麵簽字，我才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為什麼？”

“我想......想親手交給你。”

“行吧。我下午過去。”

掛斷電話後，我癱坐在公司門口的椅子上。

小李走過來，小聲說：“太太，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公司的錢，大部分都被轉走了。顧總說是投資項目，但是......”她欲言又止。

我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但是什麼？”

“但是那些錢的去向，我們都看得到。顧小姐的消費記錄，還有......還有一個叫樂樂的小朋友的各種費用。”

原來他們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我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手機又響了，是顧冉的微信語音。

“嫂子，聽說你要賣股權救安安？真是偉大的母愛呢！”

“對了，樂樂昨天的馬術課教練說他很有天賦，我準備給他報個培訓班，一年十萬。”

“還有他的鋼琴老師，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畢業的，課時費一小時八千塊。”

“嫂子你別擔心，哥哥說了，你的股權賣了以後，這些錢都不是問題！”

我的兒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們的兒子卻在享受著天價的貴族教育。

用的還是我爸給我的錢。

我站起身，走向停車場。

該回醫院了。

路上，我忍不住想起十年前，顧言琛跪在我家門口，發誓要娶我，要對我的孩子視如己出。

那時的他，眼中含著淚，聲音哽咽，像個真正深愛我的男人。

現在想來，那大概是他這輩子演技的巔峰。

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是從醫院發來的催費通知。

“您的孩子安安住院費用已欠費十二萬，請盡快繳費，否則將停止治療。”

我看著短信，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掛斷電話，我癱坐在椅子上。